第4章 人间地狱

    接通电话，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传来：“沈渊？你终于接电话了！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出事啊？”
    “一然，我睡得太死，还没来得及看短信。你现在还好么？”沈渊连忙问道。
    他听到师一然的声音有些急切，带着关怀，心中感动。连前女友都没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师一然却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真的……很感动。
    “沈渊，我现在正在去军分区的路上，准备坐军用飞机去金陵。我……得到消息，彭城现在至少有上万只变异老鼠，而且彭城动物园也发生了异变，所有的动物都变成了怪物！我爸爸说，彭城太危险，你快想办法走吧！陆地上不安全，郊外的变异动物更多！你快来军分区，我跟我爸爸说了，可以带上你！”
    师一然一口气说了很多，语速很快很急切，然后沈渊听到了其他声音，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浑厚声音，应该是师一然的父亲，彭城军分区很有地位的一个人。.
    “沈渊是么？我听一然提过你。你是孤儿？你现在立刻来军分区，地址是……飞机半个小时后起飞，你和一然一起去金陵，那里最安全！”
    只有声音，没有投影。
    军队的人一向如此，通话不能暴露信息。
    军分区的地址不算秘密。
    不过让自己搭乘军分区的飞机，这显然违规了，应该是师一然求过她父亲，这让沈渊……真的很感动。
    不过……
    “叔叔，对不起，我还要去孤儿院，辜负您和一然的好意了。叔叔，彭城的局势……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连军队……也准备撤离了？”沈渊的脸色很难看。
    腕表传来师一然急切的劝阻声，不过很快就被打断，她父亲沉声道：“你想清楚了？”
    沈渊点头道：“想清楚了。”
    他还要去孤儿院和红姐会和，那里的孤儿需要他。现在到处混乱，大家自保都难，还能记挂孤儿院的……没几个了。
    孤儿院需要红姐，也需要他。
    “彭城局势很严峻，不过我只安排一然和她妈妈走，我会留下。不到最后一刻，军队不会撤离。你……好自为之！”
    砰！
    师一然的父亲挂断了电话，沈渊眉头紧皱。
    不到最后一刻，军队不会撤离……
    所以如果真的没办法稳定局势，军队还是会撤离的，对么？
    所以局势真的已经非常严重了？
    孤儿院……还好么？
    沈渊迅速收拾东西。
    一个军用双肩背包，里面塞满了东西。都是必备的东西，包括十来块压缩饼干和几瓶矿泉水，以及一些急救物品。根据网上的消息，彭城似乎已经开始有瘟疫出现了，一切都得小心。
    最后，他来到主卧，从吊顶上取下了一把枪。
    这是一把左轮手枪，具体型号沈渊不清楚。他没用过枪，不过小时候红姐给他买过玩具枪，看起来差不多。
    左轮手枪满装六发子弹，这里只有4发。
    这种手枪的有效射程有限，超过50米就没什么威力了。十米之内，一枪未必能杀死一只变异老鼠。不过关键时刻，肯定很好用。
    握住左轮手枪的那一刻，沈渊没有听到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这把枪……暂时不能活化。
    这让他有些失望。
    他没有走楼道，电梯更不能走，因为这栋楼里还有不少变异老鼠。这种情况下，尽量不要待在复杂的环境里，因为很容易被偷袭伏击。
    三楼不高，沈渊观察了一下，附近没有变异老鼠，于是顺着窗户爬几下然后跳下去，第一时间冲向非机动车库！
    车库不远，铁门上锁。
    沈渊有钥匙，开锁进门，然后重新上锁。
    这个车库全封闭，三面是混凝土墙一面是铁栅栏围墙，到顶的那种，变异老鼠也冲不进来。
    暂时安全了！
    沈渊松了一口气，然后找到一辆摩托，开锁。
    这是红姐的摩托，油电混合。
    这些年提倡环保，燃油使用越来越少，汽车和摩托车都在朝着电动方向发展，外面跑的一半以上都是纯电动车，油电混合的已经不多。
    这是一辆全地形两轮摩托车，六档变速，20l油箱，还有现在最流行的太阳能蓄电池组，能充电也能太阳能发电。满能源情况下，能开超过1000公里，最高时速超过300公里——
    都是红姐说的，现在的价格超过三十万人民币，沈渊可没钱买，也没有了解过，完全不懂。
    他会开，这就够了。
    很幸运，这辆车他昨天还开过，回来时加了一次油又充了一晚上电，现在是满能源状态。
    穿上骑行服，戴上头盔，将工兵铲拿好，一切就绪。
    沈渊打开车库，发动摩托，扬长而去。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有也是死人，不需要顾及。当然他也看到了“活人”，不过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理智，双眼通红，肆意攻击，有一个还追着沈渊跑。
    这让沈渊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消息：
    “有人宣称，某些被变异老鼠咬伤、却没有咬死的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张口咬人，张牙舞爪，见人就攻击，简直不是人，是畜生，发狂的畜生！”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末世……真的来了？
    沈渊开足马力，速度很快，那些变异老鼠根本追不上。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来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大门大开，沈渊的脸色很难看。
    人间地狱！
    看门的张大爷倒在血泊中，一只变异老鼠正咋啃食他的尸体。几只变异老鼠在孤儿院中穿梭，孤儿们的惨叫声、惊叫声越来越少，因为一个个被变异老鼠咬死，逃都逃不掉！
    门口的变异老鼠看到有活人出现，立刻冲过来，呲牙咧嘴，双眼红光四射。
    “去你妈的！”
    沈渊破口大骂，加大油门，冲进了孤儿院！
    他在主楼前猛的刹车，然后翻身下车，抡起工兵铲转身，对着冲过来的变异老鼠就是一击！
    脑袋开瓢！
    沈渊心中一惊，因为变异老鼠还没死！工兵铲虽然嵌入了变异老鼠的脑袋，几乎削掉了一小半，不过变异老鼠的生命力很强大，还活着！
    是工兵铲变弱了，还是变异老鼠变强了？
    沈渊没时间思考这个“相对论”的问题，抡起工兵铲又是一铲，这一次照着变异老鼠的脖子，将脖子砍了下来！
    他再一次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身体，消耗不少的精力恢复了一些，身上流汗，散发隐隐的恶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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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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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