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非礼勿视

    自从上次医务室偶遇清水厌生后，太宰治很久没有再碰到他了。
    今天他一如既往和好友一起在楼下的酒吧相聚，露出和往常一样的轻佻笑容，“请给我一杯伏加特兑洗洁精谢谢。”
    织田作之助见怪不怪地和身旁的坂口安吾聊着天，毕竟酒吧的老板对于这种事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们聊着聊着就讲话题扯到了最近熟识那名少年身上，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扣了扣桌子，发出清脆沉重的声响，有节奏地敲打着神游天外。
    “啊，是清水啊，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嗯，而且还很努力。”
    坂口安吾不禁感慨，“像太宰你这么大的少年很少有不去上学的，清水不是和你很熟悉吗？他也没有在上学吗？”
    昏暗的黄色灯光下，缠着绷带的少年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什么嘛，我怎么会知道呢，安吾你真是奇怪耶，有谁当了黑手党还会去上学。”
    他深邃幽暗地鸢眸刻意瞪得大大的，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怪话一样，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坂口安吾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把杯中的就一饮而尽，将空杯子递给调酒师，看向依旧笑得停不下来的太宰治蹙了蹙眉，“有那么好笑吗？”
    织田作之助也投去担忧疑惑的目光，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怪怪的，暴躁傲娇的中原，冷漠孤僻的清水，性格古怪的太宰。
    太宰治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轻轻松松地往墙上一靠，“当然啦，一个黑手党去上学诶。”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对视一眼表示完全get不到笑点。
    “算啦算啦，”喝完杯中的牛奶，太宰治擦了擦嘴巴，又继续深情款款地看着老板娘，“请再给我来一杯老鼠药兑啤酒。”尛說Φ紋網
    依旧秉承着未成年人绝不可以喝酒的老板娘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又换了一杯果汁。
    “咦～”毫无防备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太宰治伸出舌头呸了两声，苦大仇深地看着漂亮的老板，“为什么是讨厌的柠檬水。”
    老板娘一心一意地擦拭着吧台，眉一挑，“大概是因为太宰君实在是太烦了吧。”
    门口的风铃轻轻摇曳起来，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起，转眼间又消逝在空气中。
    “厌生，想什么呢？”利索地杀死最后一个人，中原中也拿出湿巾擦了擦手掌的血迹，侧头看向明显不在状态的少年。
    清水厌生回头，没再说话，将地上的枪支堆在一起，开始检查是否有活口。
    熟悉他的中原中也不在意，一路上又开始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些话，他本来也不是多话的人，但他很喜欢和清水厌生一起。
    “中也……”突然，黑发少年打断了他的独角戏。
    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像幼稚园的孩子一样和同伴手拉手，身后的下属们都安安静静地跟着不置一词。
    “谢谢。”他低头看着橘红发色的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脸微红的中原中也不自在地挠了挠头，还是忍不住别开视线，“笨蛋，跟我道什么谢。”
    已经是傍晚了，中原中也让那群下属们先走，他打算和清水厌生一起回去。
    夏天已经到了，所以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空，马上是开学的时候，街上时不时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学生，看见两人都会投去奇怪的视线并且匆匆跑过。
    毕竟一个穿着还染着血迹的吊带裤，一个留着杀马特造型，实在是太诡异了。
    最终，中原中也停在了一家理发店门口，他转头看向身后拘谨的少年，“走吧，我带你去剪头发。”
    不自在地踏入装饰华贵有型的理发厅，清水厌生不安地攥着手在理发师的注视下坐在位置上，那是一个漂亮的男人。
    名为朝日奈琉生的理发师长着一张比女孩子更为漂亮的脸，发型很独有个性，他笑容亲和，很让人有好感，明显察觉到黑发少年对于理发压下去的抗拒，轻声开解。
    “没有，关系，很快的。”
    清水厌生闭着眼睛，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尖锐的平剪正在自己脸部周围流畅的移动。
    咔嚓——
    咔嚓——
    “嘶——”不知道是谁到吸了一口凉气。
    越来越多的吞咽声传开。
    “可以，睁眼了。”朝日奈琉生怔怔地看着镜子。
    随着纯黑的碎发落下，露出那一张妖艳到极点的脸，从未照过太阳的皮肤白皙病态，睫毛翘卷纤长，鼻子很高，天生这么红的唇并不饱满，而是纯粹的薄唇，很薄。
    那双眸子最为致命，红的如同粘稠的血液，不祥而充满禁忌，却格外吸引人。他生的极艳。
    遍布脸颊的细小伤口并没有损失美貌，那是一种，凌虐的美感，轻轻地依附在白皙滑腻的肌肤上，一道又一道。
    中原中也愣神了，清水厌生抿唇低下头，下意识捂住他的眼睛，低声颤抖道，“别看，丑。”
    丑陋的疤痕，请不要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