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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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可能还需要在这里呆两天，”摆渡区的官员在和贺琤衍说话，“受感染群众的情况不太好，我们这里的医生水平低，不知你们的军医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下帮助。”
    贺琤衍身上血迹未干，都是别人的，他点了点头。
    “谢谢您！”对方得到许可，很高兴，要和他握手。
    贺琤衍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翻开自己的手心，上面是尘土和血迹。
    对方明白他意思，鞠了一躬：“再次感谢您！”
    贺琤衍很官方：“应该的。”
    他们的人在这场战役中，也折损了不少，还未收拾干净的战场上，有战地机器人，也有他们的军医。
    贺琤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邵域穿医生服的样子了。
    遍地都是尸体和弹药残骸，他一身白衣半跪在临时帐篷点前，像是腐朽尘世间仅剩的一点干净。
    滋啦。
    血迸溅出来。
    受伤的士兵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
    邵域神情淡漠地帮他缝针，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贺琤衍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可以永远干净。
    贺琤衍忽然莫名地这么想。
    他垂着眼沉默地伫立了一会儿，邵域缝完针起身了，也看到了他。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片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酝酿。
    然后邵域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跟我来。”
    摆渡区的环境恶劣，荆棘扎手。
    越过矮平的小山丘，可以看到土黄色的大海，混着上游的泥沙。
    民众们正被引导着从海底隧道回到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漠然的，或许染着淡淡的悲伤。
    在这个时代，世上的一部分人或许早就彻底失望了。
    他们不是历史的创造者，只是随波逐流的被推动者，除了活着，没有梦想。
    海风拂面，带着一点咸湿味。
    邵域终于停下脚步，第一句就是：“你受伤没有？”
    他好像很喜欢问这个问题，贺琤衍这次在猜，也许，他是怕自己受伤所以才爱问。
    是怕么。
    贺琤衍有时觉得他的眼睛很深邃，看不清。
    指尖蹭过荆棘，渗出一点鲜红的血迹，贺琤衍说：“现在受伤了。”
    邵域的瞳孔微微放大：“你......！”
    贺琤衍觉得他隐忍了一下，才没脱口而出：你疯了？！
    也许是疯了，所以贺琤衍此刻看到他的表情，内心竟然萌生一种奇异的满意情绪。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喜欢看他慌？像...逗猫？
    “嘶——”
    贺琤衍满意不过两秒，指尖忽地被轻含住。
    唇齿温热，舌尖若有似无地轻轻卷过敏感的指腹。
    邵域眉眼低垂，轻轻握着他的手。
    温柔，极尽虔诚。
    血液被吮吸，指尖发麻，麻感瞬间蔓延到周身细胞，让人止不住神经直跳。
    邵域吮出一口血，吐在一侧，抬眸看他，嘴唇还是鲜红的，却能坦坦荡荡地说：“这里的植物可能受辐射变异，我怕你有事。”
    所以还是怕。
    贺琤衍没说话，邵域那点坦荡和勇气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转身掩饰自己，轻声说：“走吧。”
    贺琤衍没动：“昨晚你在哪里？”
    邵域的脚步停了，他心里很压抑，情绪需要宣泄口，他用修长的手指挑开身上的白大褂。
    里面是笔挺的军装，染着血。
    紧接着，腰侧的手.枪被抽出，邵域微微侧头，直接对准远处，毫不犹豫。
    “砰砰砰！”
    远处的树上应声坠下三颗不知名的果子，汁水澄黄。
    “你想要的答案，如你所见。”邵域背对着他说，“或许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会用枪，昨天那个号码是我的，我一直都......算了。”
    贺琤衍没管他的这个停顿，问：“你是异能者吗？”
    邵域沉默片刻，说：“普通人。”
    贺琤衍：“可你......唔。”
    邵域转身捂住了对方的嘴，另一只手绕过贺琤衍的腰身：“不问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