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不起”

    “谢谢你十年的挂念，只是我们经历的事情太多，遇见的人也太多了”。齐琳站起来说道。
    “所以你们还是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了”。齐琳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
    女孩笑笑道：“没关系了”。
    齐琳把披风盖在林小鱼身上说道：“你们俩休息吧，我守夜”。
    齐琳走出去坐在木棚的台阶上，看着夜空，女孩的话勾起了她那些不敢回想的往事。
    第二天一早，女孩背着东西便要离开，齐琳喊住了她。
    “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女孩点了点头。
    “你确定十年前咬你的那条蛇是毒蛇”。
    “我在山里长大，是不可能认错的”。女孩答道。
    齐琳思考了一下，继而指着黑铀的尸体。
    “这东西是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应该是九年前吧，当时一个猎人被它咬了，没过多久就死了”。
    “一共发现了几个”。
    “就这一个”。
    齐琳轻叹一声，不再说话，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女孩站着没动，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他还好吗”。
    齐琳停下了收拾，走到女孩面前。
    “他回老家结婚了，现在生活的很平静”。
    说着便将手上的表摘了下来，递给了女孩：
    “收下吧，当我的贺礼，它还值点钱”。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不能一直往后看”。
    齐琳说完便拉着林小鱼继续前行，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女孩看着手中的表，默默转头往山下走去。
    十年的青春，可以结束了。
    齐家。
    齐铭轩坐在沙发上，听着一旁助理汇报今天的事务，发现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后，齐铭轩挥手让助理离开。
    房子里顿时又剩下他一个人，处处透露着冷清。
    这时林小虾拎着一袋小龙虾从外面回来。齐铭轩走过去帮他剥了起来，但他从不吃这些东西。
    “齐叔叔，你这个人真是清心寡欲，天天吃的那么清淡”。
    “感觉和我一块生活怎么样啊”。齐铭轩问道。
    “我都跟你一块生活十年了，你现在才问”。
    “我是说没有你母亲，就我们”。
    “怎么不好啊，还省的有人管我了”。林小虾随口道。
    齐铭轩低头继续剥虾，没有再接话。
    另一边，齐琳和林小鱼已经到达目的地，那是一小块平地，面前是一条沟壑，里面的水已经干枯。只剩下大大小小的石头，再往前看就是密不透风的林海，没有一条可以通行的路。
    “母亲，你应该是记得那个女孩的吧”。林小鱼突然问道
    “你真以为我得老年痴呆了”。齐琳笑了一下。
    “那个年轻人……”
    “他没能出来吧”。
    齐琳收住笑容，看着前方。
    “前面就是深山了，他永远留在那里了”。
    林小鱼张了张嘴，最终没再问下去，他不愿再提起母亲的伤心事。
    “他于我，就如同我于你一般”。齐琳看出林小鱼的疑虑。“十年前，我们一起来这里，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出来了”。
    “他在最后保全了我”。
    齐琳伸手指了一个地方。
    “那只黑铀就是从那里的出来的”。
    “母亲好像知道黑铀的弱点”。
    “它全身骨头都特别硬，用刀砍是没用的，但它头顶却是最柔弱的地方，而且是最致命的”。
    “既然你们知道弱点，为什么还……”。林小鱼没敢说完，注意着齐琳的情绪。
    “数量太多了，而且牙齿上有剧毒，他被咬了”。
    齐琳说着继续看着大山。
    “他就在那里，却禁止我终身再涉足”。
    林小鱼不再说话，转而从包里拿出纸钱，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烧了起来。
    齐琳有些惊讶的望着他，继而又觉得很搞笑。
    “这是你准备的?”
    “小虾跟我说过，多烧点纸钱给逝去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表明自己过的很好”。
    “什么歪理啊”。齐琳靠着一棵树望着林小鱼道。
    “至少能证明，你有时间和金钱”。
    “他不喜欢钱”。
    “不喜欢和不需要是两码事”。林小鱼看着纸钱燃烧殆尽后站起身来道。
    “我们可以回去了”。
    齐琳扶着林小鱼慢慢走下山去。
    “上来的时候你拉着我，下去的时候我扶着你”。
    “还真是难母难子啊”。齐琳打趣道。
    林小鱼配合的也笑了两声。
    到了山下，齐琳看见自己的车便冲过去抱着车头，
    “我的小尼啊，妈妈想死你了，你大哥还受伤了怎么办啊”。
    “什么，回去要吃大餐才行”。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就又待让大乐破费了呢”。
    林小鱼看着母亲自导自演的行为不免有些莞尔。
    齐琳开着车，身体跟着音乐打节奏，林小鱼则默默的看着窗外不说话。
    突然，齐琳关掉了音乐，眼神瞟了一眼后视镜。
    “怎么了”。林小鱼察觉了异样。
    “有人”。
    林小鱼往后看了一下，发现有两辆车一直跟着自己，但又恰好的保持着距离。
    “我就是魅力太大了，在哪都吸引人”。齐琳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转而加速向前面一个闹市开去，进入一个小巷里，一辆车向另一面开去，想要绕过小巷从前面堵住齐琳，一辆紧紧跟着齐琳，在即将到达出口时，齐琳一个转弯，进行了一个漂移，将车的另一半抬起，从后面的车与墙壁的间隙穿过，借着墙壁的力往回开，这时另一辆车刚从另一边开来，两辆车互相堵住对方。
    齐琳将手伸出窗外，对后面的车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没有人能跟我比车技”。
    “豪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齐琳慢悠悠的开出巷子，很快便被来来往往的人所掩盖。
    齐琳刚打开音乐不久，便又关住了，林小鱼下意识的往后一看。
    又跟了上来。
    林小鱼看向母亲，请示意见。
    “等一下，他们一定会卡在我们前面”。
    “正面冲突肯定避免不了，你就不要下车了”。
    齐琳无所谓的说道。
    突然，两辆车加速超过齐琳，随即横在齐琳的车前面。
    齐琳看了一下车牌号，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复杂的神情。
    这是杭城的车。
    车里下来了个穿休闲装的男人，看着齐琳微微的一笑。
    齐琳与他对视了一会，随即看了一眼他的手。
    “我下去一趟，你好好待着”。齐琳说完就走了下去，随即用脚踹上了车门。
    林小鱼看着远处的两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过了很久，齐琳终于回来。前面的车也都掉头往回走。
    齐琳上车后没说一句话，甚至没再看林小鱼一眼。
    车子依旧继续开着，很快到达齐家别墅。
    齐琳停下了车，转头看着林小鱼，目光停留了很久，就在林小鱼准备下车了的时候，齐琳忽然抱住了他。
    “对不起”。齐琳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