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枝节

    “好的！”
    听到塔妮娅的提醒，程芸赶忙收回了手，生怕伤到了还在恢复的佩拉尔。
    看着程芸小心翼翼的样子，塔妮娅摇摇头，将用完的卷轴丢到一边，向她打听起了可可娅尔的下落：
    “你也不用那么小心，她毕竟不是软泥怪。另外，可可娅尔应当和你在一起，但我没看到她——她人呢？”
    “可可娅尔小姐现在在黛蓝林地。”
    “精灵的地盘……？”塔妮娅皱了皱眉，很快在脑海中推算出了她们的行程，“也就是说，你们之前去过城邦的领地了？”
    “是。”
    “发生什么了，详细告诉我。”
    放低声音，塔妮娅上前一步，用手杖的尖端抵住了少女的肚子，毫不留情地“拷问”起了她。
    知道她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程芸倒也没什么紧张感。
    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将她们三人在卡曼诺的遭遇告诉了塔妮娅。
    “……也就是说，白岚已经醒了？”听完程芸的描述，塔妮娅的眉头皱得又比之前深了几分。
    “是的。”
    “那个白痴恶魔又在打乱我的计划……我现在就过去那里，找她把事情说清楚。”
    “塔妮娅大人，等等——”
    程芸很在意塔妮娅所说的“我的计划”。可还没等她把话，塔妮娅已经一甩斗篷，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消失在了门外。
    当程芸起身追到门外时，神通广大的皇家炼金术士早已彻底失去了踪影。倒是一道巨大的红色掠影忽然从她的身后飞出，并从她的头顶快速掠了过去。
    踮起脚，少女冲着天上的莫莫卡挥了挥手：
    “莫莫卡！是你吗！”
    “吼……”
    看起来有所收获的红龙低吼一声，回应了她，接着降低高度，将爪子上抓住的一个骑手连人带马丢了下来，然后重新变为了人形。
    ——砰。
    “啊——！”
    从十几米的高度上落下，那匹无辜的战马当场被摔死在了地上，它上面的人类也被压碎左臂骨头，痛苦地惨叫了起来。
    “莫莫卡，这个人是……”
    “袭击者。”
    走到被捕获的骑身边，莫莫卡对着他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再次激发出了他的一声惨叫。
    这个参与了对蜂巢堡袭击的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穿着一身没有标志的护甲，腰配着的无鞘短刀上还带着凝固的鲜血。
    一想到这些血可能是自己人的，程芸就顿时失去了对他仅有的那点怜悯心：
    “我是法尔隆女男爵塔玫菈·塔拉斯。要是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
    “不……嘶……不知道……”捂着骨碎肉烂的左肩，袭击者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她。
    “不知道？”
    这个回答实在过于可笑，以至于别说程芸，就连罗文斯都不可能相信这一说辞。
    闻着周围的血腥味，程芸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在被快速消磨。
    以恶魔形态召唤出带着锋利倒刺的血色长鞭，她高高扬起鞭子，在袭击者的脚边抽了一下。
    ——砰！
    粗大的魔法鞭楔进地面，崩开地砖，往下打出了一个几十公分深的巨大豁口。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还是不说。”
    “你……”
    见到突然从少女体内钻出的盘羊角和双翼，这个袭击者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神色。
    一个人在一天之类先后见到龙和恶魔——要不是可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件事情他能吹上一辈子。
    “你是……恶魔？”
    程芸根本没理会他的呓语，只是用如血般的红瞳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即使是刚刚才进行了一场屠杀的袭击者，也被这种带着嗜虐气息的冷冽目光盯得有些发憷。
    “我数三下——”
    “男爵大人，我……我说，我们是在附近活动的强盗团。”
    “哪个强盗团？卡特里克·白斑的残部？。”
    “没错。”
    “为什么要袭击这里？”
    “……我们今天在跟着头一起行动。因为看到这里防御空虚，所以有了袭击这里的想法。”
    一旁的莫莫卡摇摇头，突然出声拆穿了他：“他在说谎。”
    “什么？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手臂上的纹身是什么。”
    “……？！”
    听到莫莫卡的话，程芸和袭击者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他的手上。
    果然，在他的上臂处，程芸发现了一个由弯刀与罂粟花组成的黑色纹身。她不懂它的意义，但她观察到，在被指出这点之后，袭击者的额角沁出了一丝冷汗——这就代表它绝不简单。
    “男爵大人，这个只是盗匪的纹身，很常见。”
    “嗬，他还是在说谎。这是萨文尼亚东部游击军团的标志。”
    冷笑一声，见多识广的莫莫卡再次识破了他的谎言。
    被拆穿了身份，袭击者也沉默了下来。
    “……”
    “不说话？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不起强求。杀了他，我再去抓个人来。”
    “等等，我说。”
    比起甩在身边的鞭子，巨龙的死亡威胁显然更有威慑力。
    由于不用伪装，在回答问题时，这个袭击者也换回了自己的萨文尼亚口音。
    “你们猜得很对，我的确是萨文尼亚人。我们受大公本人派遣，来到这里。”
    “他要你干什么？”
    “制造矛盾。”
    “矛盾？”
    “杀点斯帕尔的人，然后伪装成王国人干的。或者，在卡坦境内袭击合适的目标——比如这里，用来激化矛盾。”他看了程芸一眼，“激化望冬堡和你们之间的矛盾。”
    对萨文尼亚大公来说，激化法尔隆和望冬堡间的矛盾，借此让望冬堡无法“投敌”，的确是个很好的制衡部下的手段。
    但他们对外输出矛盾输出到了自己头上，程芸可忍不了。
    “你们有多少人参加了这次袭击？”
    “二……三十多人。”
    “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游击军团的人在附近活动吗？”
    “……”
    “恶魔姐姐……”
    听到少女的问题，袭击者的眼光再次转动了起来，仿佛正在性命和其它一些重要的东西中进行着抉择。
    因为对方已经有所动摇，程芸也没有再给他施压，只是等着他给出最终答案。如果他实在不识相，自己再用骰子精神控制他，或者让莫莫卡再抓几个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让程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袭击者陷入煎熬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佩拉尔忽然唤着程芸，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因为意识有些迷糊，比起程芸，她甚至还要靠近那个袭击者。
    “小心。”
    发现这点的少女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不是什么好事——麻烦的是，袭击者也在同一时刻察觉到了这个机会。
    “啐。”
    狠狠啐出一口血水，他用完好的右臂拔出短刀，突然闪到女孩身后，用右臂勒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你们放我离开，不然，我就带她一起死。”
    [默认规则]
    1.放他走
    2.让骰娘直接炸了他
    3.进行精神控制检定【50%成功率】
    4.让他走，然后从后面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