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皆在计划之内

    “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就算强攻，我也有办法让他们迅速陷入混乱。”
    由于处于清醒状态的盗匪哨兵人数较少，一名冒险者领队提出了一个以小博大的计划。然而，在程芸看来，这一计划并称不上稳妥。
    转过头，已有自己想法的少女望向了正在一旁思考着什么的莫莫卡：
    “莫莫卡，你恐高吗？”
    “恐高？”矮人术士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嗯……我还好。”
    塔法克对她的回答十分惊讶：“我还以为矮人都恐高呢。”
    “你平时生吃老鼠？”
    “呃……”
    “要是再问这种白痴问题，别怪我用火苗点燃你的尾巴。”
    恶狠狠地让塔法克闭上嘴后，莫莫卡得意地轻哼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塔玫菈小姐，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要是不介意，就和其它所有人都说说吧。”
    “嗯。”
    程芸点点头，看向了正在等待她下文的其它冒险者领队。虽然莫莫卡在话里用了“要是不介意”这种词，可程芸很清楚，如果不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她的想法是绝对无法得到执行的。
    “各位，我承认在对方没发现之前就摸过去是个很好的想法——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高个子战士问道。
    少女用爪子指了指自己脚下，然后又指向了哨所所在的方向：“从这里望向那边，你们能看得到什么？”
    “当然是西部哨所啊，这还用问吗？”
    “的确，从这里看过去，我们能够很轻易地看到西部哨所的部分情况。可我必须告诉各位，你们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有一面。”蹲下身，程芸捡起几枚小小的圆形石子，给诺尔刚刚画出来的地形图加上了一点新的要素，“根据我刚才的侦查，从我们这里前往哨所需要经过三处险峻的高低差地形，这些地形的差距全部都在三米以上，且无法同时容纳多人通过。除此之外，在哨所的西侧入口处还散布着一些木制拒马、铁蒺藜，以及一道没有在地图上标注的、宽度大约三码的护壕。在无法抵近查看的情况下，我们从空中看不清护壕到底有多深，里面又有些什么。”
    “地图上没有标注？”
    “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挖掘一条护壕要不了多久，但赤鸢王国边防军的地图却是几年前的旧货。”
    “要真是如此，那就有些麻烦了……”
    程芸的话引起了人群的一阵小声议论。
    尽管她没有点明，但大部分冒险者都能从中察觉到某种危险性：这种地形对所有的冒险者小队都是一种挑战。处于清醒状态的盗匪人数有十几人，如果他们派出的人太少，很可能无法干净利落地干掉他们，导致触发警报。而假如他们派出的人数过多，又很可能在前往哨所的路上暴露行踪，导致一样的结果。
    更别提，哨所周围可能还有隐藏在建筑里的暗哨，或者某些专门用来告警的陷阱装置了。
    “所以，术士小姐，这就是你说‘没必要用这种手段’的理由？”莫莫卡在之前解释过程芸的“变形术”，因此并没有人真的把她当成了女妖。
    “是的。”程芸没有否认，“与其说是没必要，不如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但假如成功了就是大赚！能不能行，我们总要试试再说吧？”
    “天很快就要亮了。要是我们派过去的人无功而返——或者设想得更坏一点，他们被敌人发现——我们要怎么办？在曙光下顶着300个拥有防御工事的敌人强攻过去吗？”
    “……”
    提出疑问的冒险者被程芸说得有些无言以对；光是想象一下，他就能知道那种情况有多糟糕。
    “那么……”好几秒种后，之前那个大个子战士才重新接了上来：“那么术士小姐，你准备怎么做？”
    “我建议我们的大队人马同步行动，在天亮前尽可能地靠近西部哨所。与此同时，我会和我的鹰身女妖同伴一起，带着我们的领队莫莫卡从空中摧毁白男爵手下的物资仓库，并寻机格杀其指挥官，瓦解他们的防御能力。”
    “也就是说，你们准备做牵制部队中的牵制部队喽？”
    程芸的意图理解起来没什么难度。稍微想了想，几名冒险者领队很快就都明白了她想要做些什么。
    “可小姐，你对此有把握吗？”
    “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只是把我的想法和侦察到的情况告诉了你们。至于要怎么做，各位自己决定。”
    程芸的话说不上欲擒故纵，但也起到了相应的效果。
    他们在之前提议偷偷摸进去时没有考虑到西部哨所的防御工事，现在想来，比起从两个方向配合攻击，潜入反而是在真正的赌博。
    就和程芸刚才说的一样，一旦派进去的人失败——甚至是仅仅触发了某些绊索陷阱——都可能导致守军进入戒备状态。届时，在这种复杂地形下强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
    如果采用程芸的计划，他们至少还能将所有人在静默状态下移动到离西部哨所最近的地方。
    冒险者这个称呼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时时刻刻拿命去冒险；这两个方案的优劣利弊很容易比对，没人会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我没意见。”
    在考虑了一番程芸提出的计划后，之前提出摸进去解决哨兵的大个子战士紧了紧手套，第一个同意了程芸的计划。
    见到他这个方案的提出者首先开口，赞同的声音很快也接二连三地紧跟着响了起来。
    “很好。”
    深吸一口气，仍旧保持女妖状态的少女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际的银色弦月。
    皎洁的月光冰冷得毫无感情。但在这种情况下，它反而能让人感到心情平静。
    “那就准备一下，开始行动吧。”
    “没问题。”
    摆在雇佣兵团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不消她说，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从程芸和诺尔的身边散开，各个冒险者小队的领队很快开始召集起自己的队友，准备正式战斗。
    见到大部队开始动身，程芸也没打算在地面久留。稍微喝了点水后，她带着被当做火力输出单位的莫莫卡，和诺尔一起再次飞到了空中。
    为了避免意外失手，在升空前，少女特地将莫莫卡用一根绑带绑在了自己的腰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绑带的原因，程芸感觉莫莫卡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轻。即使带着她一起，也并未太多影响她自己的飞行能力。
    呼——
    “……”
    凛冽的狂风从她们的身畔不断掠过，呜呜的风声如同野兽临终前的悲号。
    在整个飞行途中，被程芸挂在身下的莫莫卡一直一言不发，不过，和她贴在一起的程芸还是能够清楚感觉到她的一些小动作——她在发抖。
    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塔玫菈，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风声中传来了一句疑问——说话的是诺尔。
    [默认规则]
    1.“先找个合适的落下，看看下面的情况再做决定。”【袭击物资仓库时的成功率+20%】
    2.“就现在——赶在他们被发现之前，先在东边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雇佣兵团攻击成功率+20%】
    3.“莫莫卡？你还好吗？”【莫莫卡的好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