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一入魔道，再不回头

    静静地矗立，尸海之中他于无边无际的怨气包围之下，手上的狂剑已经碎裂，器灵缩入剑柄之中，通道内光芒越来越亮，第二位天外强者即将降临，至少是和前一位一样强的家伙甚至是更强的高手，洛天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相反他就这样安静地站着，等待再战之时。
    已踏上这条路便不准备回头，伪仙族们瑟瑟发抖，躲藏在尸堆后面，他们不敢露头生怕丢了性命，谁都没想到天外降临的强者会被洛天干掉，终究还是见证了人间至强的实力。
    洛天仿佛能嗅到恐惧的气息，内心中对于这种气息出奇的有安全感，这才是他想要的，世上所有人都怕他，那些在暗中潜伏着要对付他的人会因为他的可怕力量而收手。
    早该如此，早就应该踏入魔道，他已经义无反顾。
    天空中突然出现极亮的光芒，糟老头站在金麟城的高空中向下俯瞰，入眼皆是尸体，洛天站在尸堆上，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洛天所杀，作为看过无数大陆破灭的人，他也并不因为此地如此之多的尸体而动容，他真正担心的是洛天。
    但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尸堆上，被血光和怨气包围的洛天抬起头看了过来，极亮的光芒中他能看见一个人影，需要仔细瞅了瞅才发现那是糟老头。
    在看见糟老头的一刻，他也看见了老头脸上渐渐涌现出来的怒气，下一秒糟老头从空中落了下来，这么多年没有踏出尸海鬼蜮的糟老头终于走出了那片森林，为了他而来。
    “呵呵，老头来晚了，我妹妹都让人抓走了。”洛天的声音里有些嘲讽，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埋怨吧，但凡在洛嫣然被劫走的一刻，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帮他一把那洛嫣然都不会被带走，但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他看着洛嫣然被通道传送走，内心的怨念在心灵深处扎根，以为糟老头姗姗来迟是来帮自己忙的，然而刚抱怨了一句，糟老头突然一个闪身到了他的面前，接着洛天便看见一只巴掌拍了下来，直接拍碎了他的神力护盾，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巴掌将洛天给抽飞了出去，这么强实力的洛天就像是石头一般飞出去数十米远掉在了之前法术造成的大坑之中。
    脑袋晕乎乎的，嘴里吐出血来，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糟老头已经站在了坑洞边上，一把抓住了洛天的衣领，盯着他的双眼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你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吗，天下之大，有那么多条路可以通向更高的境界，你小子为啥偏偏要选这条路，入魔是一条不归路，你知道有多少天才穷尽一生都想从魔道之中走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洛天的声音有些冷，他用漆黑的眸子盯着巴小山，没有还手，但脖颈挺的很直，像是倔强的孩子。
    “你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吗？”巴小山骂道。
    “我错在哪里了，我错在不该入魔吗，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欺负我欺负的太过分了，为什么我从小就是废物，为什么我十五岁时候明明被人欺负最后却是我被打断双腿，为什么我母亲会死在云山国的菜市口，为什么我妹妹那么天真善良的人要一次次被掳走，为什么喜欢我的人都要中毒受伤，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您是九重天外的大能，您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强者，那您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不幸要落在我和我家人朋友的身上，难道这片苍天就只会欺负我一个人吗？”
    这是巴小山第一次看见洛天质问自己，过去这小子都是笑嘻嘻地被自己欺负，最多只是嘴里嘟囔几句，但今天他看见了洛天黑色瞳孔中的悲哀。
    “难道因为老实我就活该被欺负，难道因为我曾经想做个好人所以家人和朋友就要遭殃，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这片苍天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善恶之分，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做老实人了可以吗，我不做好人了总可以吧，我做恶人，我做魔头，我连这片天都一起灭了，总可以了吧，难道别欺负了不能还手吗？”洛天一声声地质问，却说痛了巴小山的心，他没来由地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到了那一世为人，曾经的他也想在人间做个好人，可命运却一次次地折磨他。
    洛天此时的质问，仿若让他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无助彷徨，只有踏入魔道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真的不能怪他，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曾见过一个人所受苦难与你相当，他叫罗焱，是我名为许佛时候的后辈，也是我真心佩服之人，如果可以，我想将他的故事告诉你，他也曾经差点入魔但最终成为了我心中唯一能配得上英雄之名的人，你和他很像……”巴小山的话还没说完，通道之中的光芒降临大地，天外强者的第二位来到人间。
    此人踏出通道的一刻便看见了死在通道边的前一位天外高手，神色立刻有了变化，按照计划，第一位降临的高手应该已经将此地料理干净，他的降临是帮助第一位一起在人间建立稳固的基地，然后迎接更多从天外降临的高手，并且想办法建立更多的通道，然而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人居然死在了这里。
    “他怎么会死？”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眼睛很快便落在了糟老头和洛天的身上。
    糟老头的修为他看不透，但看糟老头的样子就是个寻常的老家伙所以也不在乎，而洛天的样子他觉得奇怪，因为洛天似乎就是那名圣女的哥哥，仙族所说的人间天才和如今人间的至强高手，但这厮怎么还活着，而第一位降临的强者反而死了。
    “难道是被他干掉的？”他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小子，我的同伴是不是被你干掉的？”他傲慢地问道，却因此打断了糟老头的话。
    糟老头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此人一眼说道：“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老子在和他说话啊？”
    此人一直没将糟老头当回事，但当糟老头瞪了他一眼后方才觉察出糟老头的深不可测，甚至只是一眼就让他心生恐惧。
    此人心中暗道：一个糟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如山般的尸海之中，此人只怕也有来头，人间这个小子不可能杀了我的同伴，难道是这老头？
    “喂，老家伙，我的同伴是被谁杀的，你又是谁？”
    他这个地位是不足以知道糟老头身份的，毕竟糟老头身为人间守护者的这件事三重天还没资格知道。
    “给老子滚，老子今天不想杀臭虫。”糟老头不客气地说道，他讨厌自己说话被人打断。
    “你说谁是臭虫？”此人大怒着喝道。
    糟老头瞄了他一眼，下一刻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四方灵力突然炸裂，只一息之间眼前这个化虚境的家伙就被糟老头给干掉了，身子像是被碾碎的果子。
    “给你脸了，说你是臭虫都是抬举你。”糟老头喝道，此人意识从破碎的躯体中钻了出来惊恐地后退。
    糟老头对洛天喝道：“你小子给我待在这里不准动。”
    接着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这厮的意识，将其带到了通道旁边，这厮吓了个半死，万没想到人间还有这样可怕的强者。
    “你给我带一句话给三重天星辰教教主那个小崽子，他们要不要降临，杀多少人和我没关系，我也没工夫去管，但如果将天外邪魔一族中的强者引入了人间，那老子就不客气了。”说完糟老头一把将这厮的意识强行塞入了通道之中。
    一指点出，通道内的能量瞬间逆转，将这厮的意识冲上天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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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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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