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合并

    周一上班的时候，零幺七里的人纳闷地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存在，但是却又不见高层的影子，一连十多天的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看大门的老朱头儿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五个组的头头儿还偶尔出现。琇書蛧
    零幺七五个组的成员和后勤人员这段时间就像是放散羊一样，没事儿就在一起打打牌，喝小酒儿吹吹牛，谁都不往这件事儿上说，但是都憋在心里面静观其变。
    直到元旦那天早上，食堂里的大师傅们都早早地忙活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只听见管食堂的王部长对大师傅们吩咐说今天要聚餐，让大师傅们都好好准备准备，今晚上烧最拿手的菜。
    大师傅们都齐齐地答应一声，开始吆五喝六地吩咐手下的几个人准备当晚的菜品。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食堂大厅里聚满了人，还有从外地执行任务赶回来的成员，满满一大厅的人，乌乌泱泱的说着聊着，都在等零幺七的高层们出现。
    直到晚上六点钟的时候，食堂大厅的门才打开，司徒神鹰当先走进大厅，然后转身往里面迎接身后的一群人。
    只见周瑜民微笑着搀着老朱头儿走了进来，身后是几个陌生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的，身上自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气息流露出来，但这些人对老朱头儿都是恭恭敬敬的。
    老朱头儿笑眯眯地扫视了一眼满大厅站立起来迎接的零幺七成员们，也不说话，径直走向主席台的方向。
    周瑜民微笑着和其他几个人礼让着，但那几个人都礼貌地请周瑜民先行。
    来到台上后，司徒神鹰抓起麦克风试了试，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他把麦克风递给周瑜民，周瑜民接过来说了一句：“大家新年快乐！”
    大厅里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人说话，甚至听不到喘气声，都在倾听周瑜民下面将要说出的话，那句决定这些人去留的话让人们喘不过气来，气氛立刻显得异常的沉闷。
    我见老朱头儿始终笑眯眯地看着台下，心里莫名地有种放松，事情的进展也许像我相像的那样吧……
    我只听见周瑜民向大家说：“大家都认识我身边这位老人吧，对，他就是看大门的老朱头儿，但是，大家也许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就是我们的老局长朱弘锡，今年已经8o岁了，朱老是零幺七的元老，当年以22岁的年纪就任我们零幺七第一任副局长，是当年三个副局长中最年轻的一位，直到六十年代中期因为身体原因隐退，一直在为我们零幺七看守门户至今。”
    周瑜民看了看台下站立着的人群，说道：“从今天起，朱老的身份是，我们零幺七的特别顾问，而且，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六十年代中期从零幺七分出去的二部、三部两个兄弟单位，经过上层研究决定，重新回归，我们零幺七总部格局不变……”
    格局不变？好一会儿，大厅里突然间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以至于周瑜民局长接下来的话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记住……
    直到洪涛在喝酒的时候跟我掰着手指头计算，我才醒过乏来。
    “老头子今年8o岁，22岁当副局长，隐退的时候也就四十多岁吧，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就因为腿脚不好了，就隐退了？”
    陈永刚低声说道：“你也不想想，六十年代中期是啥年头？”
    洪涛愣了一下，说道：“哇靠，这老家伙，是躲灾呢吧，嘿嘿，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呀，嘿嘿……”
    陈永刚说道：“能看大门看四十来年，这份定力，啧啧，佩服！”
    洪涛怪叫一声，道：“哎呀我去，这老家伙不会是在观察咱们每一个人吧？哈哈，这帮人里边，可没几个像咱哥仨那样跟老家伙喝酒吧，啊？”
    我翻了他一眼，说道：“也没几个像你那样跟老头子一喝酒就犟嘴的。”
    洪涛笑了起来，很是不要脸的样子。
    小伟笑咪咪地在我身旁给我倒了杯酒，低声说道：“大哥，老朱头儿好像很在意你，他都看你好几回了，好像是要找你说说话。”
    我看了一眼在主桌上喝酒的老朱头，只见那几个二部三部的头头儿都恭恭敬敬地给老朱头儿敬酒，老朱头儿是毫不客气，酒到杯干，喝得脖子都红了，他这个样子我很是担心，心想抽个时间给老家伙检查检查身体，这老家伙要是能多活几年，也是零幺七的福分。
    正寻思着呢，就见老朱头眼中精光一闪向我看来，深邃得如同漩涡般的眼神儿震得我一颤，心里立刻一惊，急忙低下头来装作喝酒的样子，但这一口酒竟然呛在嗓子里，憋得我满脸通红，咳嗽起来。
    小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给我敲了敲后背，帮着顺顺气儿。
    那一晚上，零幺七的成员们大多数都喝大了，因为前些日子的担心，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无助，让这些心直口快的汉子们心中慌乱，如今不再担心自己会被分到另一个部门去，还和这些兄弟们在一起共事，都敞开来喝酒，搬脖搂腰的说着酒话，一个个醉态可掬。
    只有我们这些新人还有一点儿矜持，但也都喝得差不多了。
    零幺七的成员们，要说身份，绝大多数都是身怀特异能力的军人和警察出身，一部分是某些门派的弟子门人，而且都经过军事化训练，骨子里都和军人一样。
    而且，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身份证明随时根据各地任务的不同更换，有的时候是军人，有的时候是警察，有的时候是某某部门的身份，我们都戏称是特种清洁工，简称“特工”。
    一场合并带来的风波随着元旦这顿酒会聚餐消弭无踪，一切都归于平静，新人该训练的训练，老人该培训的培训，闲着的人偶尔出趟任务，都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再说，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灵异奇特的事情好清扫的，大多数都是人们瞎起哄。而且，随着时代的展进步，网络媒体逐渐占领了主流阵地，一些人也抓住年轻人的心理，热衷于在网络上布一些虚假的信息，把原本一桩小事儿夸大，跟风的也不负责任地瞎说，以至于很多外勤在出任务的时候回来都一阵抱怨，骂外委的观察员瞎了眼睛，误导了很多事情。
    旧历新年很快就到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零幺七给我们放了个大假，还没到腊月二十三小年儿，我们就都回家去过年了。
    回家之前，我到门卫室去和老朱头儿又喝了一次酒，老朱头又恢复成一幅整天醉眼朦胧的样子，哪里像元旦那天聚餐时上位者的模样。
    临回家之前，我给老朱头买了两箱子二锅头放到他门卫室的床底下，他竟然递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我爸。
    我当时很是惊讶，问老朱头儿认识我爸？老朱头竟然眼皮儿都没挑，哼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没事儿就赶紧滚吧。”
    期间，我们几个回去参加了刘天雷的婚礼，老刘和小春儿终于修成了正果。
    刘天雷的妻子死得早，小春儿为了照顾姐姐留下来的女儿一直独身，刘天雷的女儿和小姨处得既像母女又像姐妹，感情很好，结婚那天，他女儿非得要给小姨当伴娘，刘天雷没办法只好答应。
    其实他的婚礼也没有大操大办，只是把要好的几个朋友和兄弟叫过来，请了一些亲戚们过来，摆了五桌酒。
    不过刘天雷的女儿却说自己的小姨是初嫁，一定要穿婚纱才行，老刘拗不过女儿，又心疼小春儿，一切都由着这娘俩折腾。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挺为刘天雷高兴的，但见刘天雷的女儿频频地看向我身边的小伟，心里面觉得好笑，又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和他们似乎相差了一个年龄段一样。
    洪涛抓着一个啤酒瓶子晃晃悠悠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说道：“兄弟，看见没，你说咱哥俩年纪也不大呀，过了这个年也才26岁，哥哥咋就觉得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啊？”
    杨万才笑道：“你这是心理成熟了，面相上还差了一点儿。”
    我笑了起来，说道：“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都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你还往跟前儿凑乎啥。”
    陈永刚现在正和杨雪茹打得火热，更加地讨好未来的小舅子，冲着洪涛骂道：“你可消停点儿吧，老刘女儿旁边的那几个女孩子，都是我老弟小伟的鱼，等小伟选完了剩下的都归你。”
    小伟脸色一红，还没等说话，洪涛就不干了，翻了个白眼儿说道：“零幺七咋就出了个你这样的白眼狼呢？小伟，明天你回家的时候，跟你姐姐汇报汇报，陈永刚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他还有个未婚妻呢你知道吗？”
    小伟笑了起来，说道：“我早就知道，是我姐告诉我的，就因为姐夫他爸爸要他和王师妹在一起，他才跑到东北来的。”
    我这才知道陈永刚为啥来东北小镇上当警察，原来这小子退伍后他家老爷子就让他和王浩章的女儿结婚，他一气之下跑了，他家老爷子才把他逐出家门的。
    但王浩章却对此并不在意，更极其反对师兄那种老一派的做法，其实，王浩章的女儿也不同意也是原因之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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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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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