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chapter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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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到了那一天,银时输了。
    安泽一当时就在现场,看着银时小家伙被晋助一剑击飞摔在地上,一张意想不到的懵逼状,自己脸上心里都是笑。
    哎呀呀,小孩子失败一两次受受挫,将来成长才会越来越好。
    身体属性真废柴的安泽一,才不承认自己是看着喜欢自称自己武力天赋异禀的银时输了而幸灾乐祸。
    小孩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尤其是看到从来没有输过的银时战败,一个个的都围着晋助恭喜欢呼。
    听着晋助傲娇的说着“我跟你们是同门吗”的时候,安泽一忍着笑,一脸无辜的开口了:“啊呀,不是吗?我以为你早就加入我门下了呢。”
    “毕竟你每天都很积极地来练剑………………不对,是来踢馆。”
    哎呀,这调侃的意味太明显了,从身体到心理都还是小孩子的晋助小正太直接憋红了脸。
    这画面太其乐融融了,以至于另一个小心脏刚刚受伤的小孩子再度心脏受创。
    “喂!哪儿来的其乐融融的氛围啊!”银时气急败坏了:“那小子是来踢馆的!道场的不败神话被破了!我的处/女/膜被捅破了啊!”
    “银时,我可没有送过你去做手术变性过………………”安泽一吐槽着,尼玛这种话谁教这个熊孩子的。
    那边那个和晋助关系一向很好同样也经常过来的桂小太郎(安泽一:总觉得这个姓氏听起来像“假”,额,这样评论其他人的姓氏不礼貌,罪过罪过)的孩子捧着饭团和银时说着话,在他说“谁说你可以吃了,只是捏而已”时,早已经拿了一个饭团吃起来的安泽一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已经吃了。”
    “好快!”
    一阵笑声响起,安泽一忽然想起祖母生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一一,高兴的时候,要自内心的微笑哦。”
    安泽一扬起嘴角。
    然后当天黄昏,银时告诉他一个不好的坏消息。
    桂小太郎告诉银时,今天晚上会有官差来动手查私塾,最好的可能也是私塾解散,他被赶走。
    安泽一无所谓,他在这个世界本来也不过是梦中孤魂,只是,他不能累及这些信赖自己的学生。
    结果。
    在他将孩子们送回各自的家里之后,现,最熊的那只熊孩子银时不见了。
    这三更半夜的,熊孩子去了哪里,再好猜不过了,不是吗?
    “松下村塾,吉田松阳之徒,坂田银时。”
    “同上,桂小太郎。”
    “同上,高杉晋助。”
    “参上。”
    这是安泽一过来找银时的时候,听到的,三个孩子的声音和话语。
    “这群小鬼想干什么!”巡逻的武士手放在刀伤,开口说着,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对于三个孩子,安泽一是感动的话,那么对于意图准备要用真刀去对付手握木刀的三个孩子的成年武士,安泽一是愤怒的。
    那只是孩子!
    而这种愤怒,伴随着身体内涌出来的属于愿主暴虐力量,就不容小看了。
    “请你们勿要拔刀。”站在武士身后的安泽一冷冷的开口,语气少见的冰冷锋利。
    “我希望双方能保持克制,就此作罢。”他说着:“请勿逼我拔刀。”
    “吉田松阳,你这混账!”
    “怎么夸大抹黑我都悉听尊便,嫌我们碍事的话,从这里搬走便是。但是,”安泽一一边穿过他们一边往前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斩断了他们的□□,然后中二霸气的说出中二的话:“要是敢对我的学生刀刃相向,动真格地颠覆区区一个国家,也不是不可以。”
    别说他吹牛吓唬人,他安泽一的身体是废柴,但是吉田松阳的身体真的是各种强悍各种棒棒哒。
    再说了,这种时候,和善意味着可欺,他自己一个人无所谓,但是需要他保护的学生,现在在这里。
    他不能心软,更不能后退。
    那些人果然,吓跑了。
    看着晋助和小太郎两个孩子说着想做他的学生跟着他学习的话,安泽一心里面一阵感动。
    啊,原来在这个世界,我也是被需要的呀。
    然后,那一夜之后,安泽一多了一条小尾巴。
    没错,一条小尾巴,小太郎那个孩子对他,除了缠着要吃荞麦面荞麦馒头荞麦饼的时候会撒娇,其他态度都很是亲近敬重,而晋助那孩子………………
    “老师!老师你看看晋助这个字写的好不好?”
    “老师!老师你能再给晋助讲讲吗我不太懂。”
    “老师,晋助,晋助会努力的。”
    “老师………………”
    “松阳老师你太宠着晋助了!”银时有些抱怨有些嫉妒的看着抱着安泽一胳膊一脸乖巧不失依赖的晋助开口。
    “老师最喜欢我了,银时你嫉妒就直说。”晋助自以为安泽一看不到,偷偷的对银时做了一个鬼脸。
    安泽一只是笑了笑,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然后晋助依旧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老师,安泽一,是谁?”晋助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一翻开,看到里面夹着一枚画着水墨画的书签,上面署名安泽一三个字。
    安泽一表情一怔。
    那是高杉晋助第一次看到他敬爱的老师,怅然若失的失神,甚至晚上失眠到依靠窗前轻奏三味线。
    “啊,很重要,很重要的名字。”
    很重要的名字,而不是很重要的人吗?难道说,这个名字,曾经是属于老师的?晋助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记在了心上。
    安泽一教了晋助和小太郎他们这些学生四年,看着他们从1o岁的小孩子成长成14岁的少年。
    而在这些孩子接下来的未来里,安泽一却是没有参与。
    因为他被捕了。
    那一天,点燃私塾的大火疯狂燃烧,因为“宽政扫荡”运动,安泽一被捕。
    当然,那些僧侣打扮的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抓走他,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拿银时几个学生作威胁,更主要的是,安泽一的直觉。
    他直觉,他会因为这个机会,离开这个世界。
    “虚大………………”那个眼神凶恶的银灰色自然卷男人端视了安泽一半天,语气肯定的开口:“你不是他。”
    “在下只是吉田松阳,一个乡下的教书先生而已。”安泽一安静的微笑着,他知道自己这个身体里有着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但是那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吉田松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
    “吉田松阳,吗?”他闭了闭眼睛:“我是胧。”
    他不是天照院奈落的领虚,虚大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那样干净清透的灵魂味道。
    那是任何血腥都无法污染的尊贵高洁的灵魂。
    他是吉田松阳,也只是吉田松阳。
    安泽一被关入监狱里面。
    看着满地干草的牢房,安泽一忽然很想笑。他进过监狱两次,两次入狱的原因都是传播政府禁止的文化。
    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坐在牢里,心却是在外面,因为他的自信让他知道,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里面。
    但是这一次,安泽一知道,他怕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他抱着自己的双腿,库洛洛,我很想你。
    上一次他在监狱里有书看有网可以用,现在,除了光秃秃的墙,他没有都见不到。
    不过还好,他遇到一个很可爱的小看守。
    “想识字吗?”他微笑着,看着那个和银时一样有着暗红色眼眸的蓝头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安泽一绝不承认自己的语气里面有任何诱拐小萝莉的味道。
    绝不承认。
    小萝莉名字叫骸,听起来就很奇怪很可怕,但是事实上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孩子。
    是的,纯粹的孩子。
    孩子一开始都是干净的白纸,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成人,被环境所改变,最后成为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骸也是如此,从记事之前就在这个地方,学习杀人的技巧和武学,除了服从,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是非,什么是善良什么是美德。
    小孩子会徒手捏死蝴蝶,这在成人眼里的残忍在孩子眼里,只是想做就做的事情。
    杀人,也是一样。
    我们知道杀人是不对的,是违法的,是罪恶的,那是因为我们从记事开始周围人以及社会和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们的这个观念,但是新生儿知道吗?不知道。
    胧见过一次,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阻止。
    就这样,到了行刑处死的那一天。
    “松阳。”胧打开牢房的大门,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绪:“天明之时,执行。”
    松阳不死,他所追随的虚大人便不会出现,但是松阳死了………………
    他想,那抹无论身处何处都能够笑容温柔善良眼神沉静包容如天空的灵魂,真的不存在了。
    “是你亲自送我吗?”安泽一脚步顿了一下,轻声道。
    “不。”比起我动手,更让你痛苦的人执行。
    “这样。”安泽一没有说话。走出监狱的那一刻,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心头一跳。
    虽然说第六感直觉什么的是女人挂在嘴边说的东西,但是不得不说安泽一的直觉有的时候还是准的。
    他有预感,他要回去了。
    “胧。”他侧过头,看着旁边有着铁灰色头的青年:“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我放不下的,怕是只有我那几个学生了。”
    “胧,你帮我看着他们吧。”
    松阳!胧抬起头,你这家伙,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
    “真是可悲呀,拥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的年轻人们竟会落得这种命运。”
    “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吗,松阳?”
    “………………不妨一试,看你的弟子,是情愿和你一同横尸共赴黄泉,还是选择为求生存,亲手弑师的道路?”
    “挺符合你教育者身份的处刑方式对吧。”
    让学生,杀死自己的老师吗?安泽一想,这样的事,对于这三个敬爱师长的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打击伤害?.
    幕府,不,天道众,好毒的手段!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安泽一扭过头,看到的是长大了的银时。
    银色的头依旧乱蓬蓬自然卷,红色的眼睛,注视的只是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师长。
    阿银,长大了。
    他扭了扭身体,尽量的,让他的三个学生出现在他视野当中。
    他目光含着慈爱和欣慰,以及一丝丝的歉意。
    对不起,我这个做老师的不称职,让你们这些孩子那么早就不得不上战场面对生死。
    阿银,记得少吃一点甜食,那对身体不好。
    阿银,其实你的天然卷很好看,将来会有好姑娘喜欢你的。
    晋助,记得天冷了多穿衣服,你还小,别总觉得风雅就只穿浴衣。
    小太郎,老师答应你的荞麦馒头是做不上了,还有,照顾好大家。
    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是我最大的骄傲。
    想说的话很多,但是最终,安泽一这些话一句都没有说。
    他只想多看一眼这三个孩子,多看一眼这三个让他骄傲的学生。
    因为他知道,他们即将永不相见。
    银时离他半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
    安泽一望向他,露出最后一个笑容:“谢谢你。”
    看到银时那个孩子露出比哭更难看的笑容,然后一丝疼痛,安泽一睁开眼睛。
    而他面前,是库洛洛熟悉的沉睡脸庞。
    安泽一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十几年不曾见到他了,他往库洛洛怀里挤了挤,亲了一口,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虽然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不过。
    我好想你,我的爱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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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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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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