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彻底暴露的丑陋人心

    “红姐，希望你能尽快看到这条短信。孤儿院被毁，我带着青蚨离开彭城，沿着104国道一路往南了！”
    “红姐，我打算去金陵！你也快点离开彭城吧，这里太危险了！军方很可能放弃这座城市！”
    “红姐，我知道你一定能活下来！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沈渊一连编辑了三条短信，希望等自己到了有信号的区域，这三条短信能发出去，红姐能及时看到。
    预先编辑，因为他担心自己不能及时发现有信号，不能及时给红姐打电话发短信！
    他只能做这些了！
    他在孤儿院待的时间差不多也有半小时了，红姐还没来，说明出现了状况，很可能来不了了。
    他不能再等了，只能选择离开！
    “嗖！”
    一辆小轿车从身边绝尘而去，然后是第二辆，第三辆。
    现在已经是早晨九点半了！
    变异生物越来越多，甚至变异的人也越来越多，街上、小区里到处都是双眼通红、疯狂嗜血的活死人。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很幸运，躲在房间等封闭场所，一直没事。
    这些人等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发现局势越来越糟糕，最后甚至连通信都没法保证了，而且还出现了“变异棕熊”这种毁灭级的怪物，知道城市无比危险，所以才纷纷离开。
    很多人开私家车，看上去要比摩托车、电动车安全。不过沈渊并不认同。
    因为很多道路都已经拥堵、甚至封闭了！
    别的不说，城南通信大楼附近的几条路，绝对已经被倒塌的建筑封死了，小轿车根本过不去。反倒是摩托车，灵活方便，更容易离开城市。
    而且开车的太多了，又因为焦急，所以拥堵甚至撞车的情况很容易发生。而一旦拥堵，走都走不掉。
    当然摩托车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将骑乘者暴露在外，很容易受到变异老鼠、活死人的攻击。
    “北京路，上海路，南京路，解放南路……”
    “南三环……”
    通信大楼在上海路和北京路之间，这两条路肯定都被堵了，不过目前看来，只堵了一部分。
    从南京路绕到解放南路，然后向南进南三环，一路向西，就上了迎宾大道，然后继续走，可以选择走104国道，也可以直接上高速。
    这两条路应该相对安全，因为是主干道，军方一定会保证这两条路畅通无阻，因为军队想要朝金陵方向撤离，最好的选择也是走这两条路……如果他们还能做到的话。
    “先走走看吧。”
    离开城区是不得已，因为太危险。不过乡镇农村的动物更多，未必就安全了……不过沈渊在通信断掉之前，大致了解了乡镇农村的情况。虽然猪牛羊鸡鸭之类的家禽家畜也有不少变异，不过比起熊老虎狮子来说，要温和多了，而且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变异老鼠成灾。
    而且！
    并非所有变异生物都凶横恐怖。
    有很多变异动物，依然保持原来的秉性，和主人之间关系不错——就像阿虎那样。
    所以乡镇农村，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
    还有！
    彭城变异老鼠成灾。也不知道变异老鼠究竟携带什么病毒，被它们咬过的人如果没死，就会双眼通红、失去理智、暴躁好斗。彭城市区的人口密度太大，这种活死人太多……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变异动物更可怕。
    瘟疫会随着空气蔓延，然后空气中的瘟疫病毒含量越来越大，然后谁知道正常人会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感染，也变成活死人？
    要知道，彭城有一千多万人！单单市区也有两百多万人！
    如果瘟疫蔓延而且控制不住……
    想一想就心寒恐怖！
    “先去南京路！”
    离开孤儿院，沈渊骑乘摩托车，直接沿着当前道路，一路狂飙。
    很快在岔路口，他看到了车祸，几辆不同方向的小轿车撞在一起，里面的人估计没命了，后面的车也被堵住，很多人都不得不下车……
    然而，大量的活死人围了过来，他们不得不重新回到车上，紧闭车门车窗。
    但是那些活死人不知道疼，用力撞击车门车窗，再好的材料也禁不住疯狂撞击。
    胆小的只能等死，躲在车里瑟瑟发抖，内心滋生恐惧。
    胆大的拿起三脚架、灭火器、千斤顶，朝着活死人砸过去。或者直接想办法倒车、掉头，将活死人撞飞出去，然后扬长而去。
    血液，染红了柏油马路，也染红了各色交通工具。
    到处都是拥堵的四轮机动车，沈渊的摩托车反而显得有些另类。
    于是当看到他的时候，涌过来的不光有活死人，还有那些拿着武器的正常人。
    “摩托车！那个小伙子有一辆摩托车！还是全地形的！”
    “小伙子载我一程吧，我给你十万人民币！”
    “他妈的把车给我停下来！不然老子打死你！”
    “摩托车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弄死你！”
    沈渊冷笑，看着这些围过来的正常人和不正常人，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红姐带他打群架的时候，满目都是狰狞的面孔，空气中散发着城市野蛮人的味道。
    只不过那时候面对的，是一群手拿木棍、铁棍的小混混，现在面对的，是一群没有理智的活死人，还有一群有理智没人性的正常人！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人性？
    末日将他们文明的伪装一层层剥开，露出了扭曲丑陋的人心？
    那时候红姐保护他，现在他要保护他怀里的小女孩。
    “阿虎，跟上了！”
    沈渊加大油门，直接一个转弯，撞飞了两个活死人和一个正常人。重型摩托的全部动力足够强大，体重不过几十公斤的人类根本挡不住。看到他发狠撞飞了一个正常人，明显不是想象中的软柿子，大多数正常人都倒退了几步，很多人选择逃窜，或者直接逃回到车里！.
    “靠，你狠，老子比你还狠！妈的，本来还想留你一命，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手里的千斤顶朝着沈渊扔了过去，速度很快！
    那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浑身肌肉，四月天穿着一件汗衫，两条手臂上各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神龙，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小混混。
    这么狠的一击，是要杀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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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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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