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活着的传奇

    岁月无痕，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有些早已遗忘，但有些却仿佛昨日刚经历一般，历历在目。就好像是现在，焰煌妃看到雷川的那一刹那。
    本以为这辈子会遗忘的记忆在刹那间犹如潮水疯狂涌出，冲刷着自己的识海。
    在灵荒的挣扎求生，天火大部的炎圣女，万里归途，圣甲虫帝国、地底世界……种种记忆浮现，焰煌妃猛然惊醒，自己并没有将这段经历遗忘，它一直都深藏于自己的记忆当中。知道见到那个令人无法忘记的男人后才被触发。
    城墙上，一群年轻的战士看着城门下方的两人，表情虽然严肃，但眼中却充斥着浓浓的八卦与好奇。
    “诶诶，你们说那个俊俏的小帅哥与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一位俏皮的女子对众人问道，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尽显灵动与狡黠。
    “不知道，该不会是大人以前的老相好吧。”
    “不会吧，那小男孩最少比大人小十岁吧，难道大人好这一口？”
    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后，众人猛然看见他们口中的“大人”正投来冰冷的眼神，随即一阵激灵，一个个乖乖的站好。
    等到大人又转回身去后，窃窃私语声再此响起。
    “只是，如果被玄公子知晓，不知又会引发什么风波？”
    “当初有一位男爵阁下追求大人，结果被玄公子知晓，一场决斗几乎将那位男爵打得无地自容，灰溜溜的走了。”
    ……
    城门下，雷川与焰煌妃两人漫步于街头，没有人说话，气氛一度沉默。
    最后，还是焰煌妃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没想到你会来。”
    雷川回头看向焰煌妃，微笑道：
    “在你的想象中，我应该还是在罪域服刑吧。”
    “其实我这些年，经历的也不少……”
    雷川开始讲起自进入罪域后的一系列经历，但处于某种目的，他只是含糊的提了几处，并没有详细解说，同样，对于自己如今的假王境战力也没有刻意说明。
    尽管模糊不已，但焰煌妃仍旧能感受到雷川所经历的波澜壮阔。
    封天行动、蛮荒大战、罪域之乱、拱卫北境、长城御敌……人族近几年来所发生的大事几乎全都有雷川的参与，以至于焰煌妃感叹道：
    “你的生活很是精彩。”
    “从在联盟时就能看出，你是比远比我更为优秀的天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并不感到奇怪……”
    随后，焰煌妃也讲起了她自己的经历。
    自当初分别后，联盟在华胥神子风烜的庇护下一直安稳的生活着，直到两年前，风希成功册封男爵，在墨域的边境获得一块领地，联盟所有成员都迁移到那块领地上居住。
    身为人族的古老分支，华胥子享用双倍功勋的特权，同一件战功，华胥子所获得的是普通战士的两倍，而相对的，风希授爵的费用仅是其它贵族的二分之一。
    封地位置勉强置于中原辖内，灵气逼人，如此优渥的条件，使得联盟中有涌现出无数人才。
    盟主焰星罗、傲龙等人都成功突破了灵修境界，来自体内的古老血脉瞬间觉醒，战力值再翻上一番。炎圣女现在的境界也只是勘入“第一阶梯”中段，但在公爵级血脉的加持下，一身战力足以越级挑战“第一阶梯”后段，也就是子爵级的人物。
    而最出乎雷川预料的还是夏阳，黎阳部落是雷川穿越而来所遇到的第一支部落，血脉源头是战死于破灭之战的太阳之王，人王级的血脉，还要强于天火大部，因此夏阳一突破灵修，立即觉醒大日血脉，将战力直推到封爵者一境。
    尽管与自己没有任何可比性，但见到联盟的众人在祖地开枝散叶，雷川也是感到由衷的欣慰。
    中原这个地方不错，霜狼城的环境太过恶劣了，因此雷川也没有将联盟迁到北境的打算，尽管他知道自己一出口，整个联盟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焰煌妃在修炼一段时间后，成功突破进入到第一阶梯后，被太学的巡检督学所看中，授予其入太学的考验资格，与其同行的还有小缘。
    说起小缘，炎圣女至今都没有忘记这个小姑娘留给自己的震撼。
    雷川离开之前，小缘的战力仅仅比普通军的精锐要略微强上一丝，但雷川走后，小丫头好似换了一个人般，修炼起来更加的拼命，即便是一向以严格对待自己的焰煌妃都感到胆颤心惊。
    小缘并不是天才，体内也并没有强悍的血脉，甚至悟性也并非是最强，唯一可修炼的资本还是后来雷川为她所做的资质改造，给了小缘一丝进阶灵修的希望。
    但结果，哪怕是雷川都没有想到。
    小缘没有成为灵修，但却成为了荒修，这件事在那位督学得知后，脸上的震撼比炎圣女都要浓郁地多。
    “风希……”
    雷川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同样也有一丝心痛。荒修是人族古老的修炼体系，联盟中并无此修炼法，而小缘能炼成荒修，答案只有一个，便是她名义上的师父所搞的鬼。
    似乎是看穿了雷川心中所想，焰煌妃缓缓道：
    “这并不是神女殿下的错，如果不用那种修炼法，小缘一生能否进阶灵修都是个未知数。”
    这个道理雷川何尝不懂，他只是心疼，小丫头为此所发出的代价是平常人进阶灵修的数十倍、乃至是上百倍，他都无法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是怎么挺过去的。
    “我最后见到小缘是在一年之前，那时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我，提前进入圣王府，位列天子门生之一……”
    太学内部划分外学和内府，内府是实力、天资或是在其它领域上出众之人所进入的资深学堂，能进入那里的学子将亲自受到众多伯爵、侯爵、公爵乃至是王级导师的亲自教导，焰煌妃目前便是内府学子，因提前一年结束学业而接受太学外派，成为天策雄关的一方守将。
    而圣王府，是内府更隐秘的机构，唯有人中龙凤才可进入，他们将受到一圣三神四府君的亲自教导，名义上是“一圣”的弟子，而实际上是“一圣”代替自己曾经的弟子所收的门生。
    他的弟子便是旧帝国的末代人皇，因此进入圣王府的学员因此而被冠以“天子门生”的称呼，“一圣”在圣域创立前是人皇之师，也便是帝师，现今坐镇各方人国的十九人王全都出自他的门下。
    这是一位活了万年的恐怖存在，这是一位教化众民的慈悲长者，这是一位在帝国崩溃后撑起人族又一片天的救世主，人们爱戴他，王者尊敬他，他是人族迄今为止唯一一位活着的圣人，是人族真正的脊柱！
    在这样的人物教导下，雷川都有些忍不住期待，再见小丫头时，她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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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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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