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你不开心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一颗颗黑漆漆的子弹射向太宰治，既不要他的命，也不会造成半身不遂，但是，他可以让他半个月都躺在床上养伤。
    黑发少年几不可查地皱皱眉，把似乎吓呆了的太宰往怀里一扯，侧身滚到床底，极速飞来的子弹斜斜嵌进地板缝里。
    还带着一丝丝刺鼻的□□味儿。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气呼呼地看着他，湛蓝清澈的眸子还带着委屈和愤怒，“你竟然帮他？！”
    清水厌生愣了愣，然后轻轻蹙眉，太宰治好以整暇地看着他们，察觉到橘红发色少年凶狠的神色，还悄咪咪地挑衅似的扬了扬眉，紧紧窝在清水厌生怀里。
    “中也……到底怎么了？”黑发少年从地上站起来，不解地望着他。
    大晚上的，横滨离神奈川一点也不近，没道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追杀太宰治。
    中原中也越发郁闷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嫉妒，又说不出的难受失望，越来越大的火像是要灼烧他整个灵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问我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和太宰这个垃圾在一起？为什么要保护他？为什么……不先安慰安慰我。
    最终，面对黑发少年沉寂温和的红眸，他鼻子一酸，死死地咬住唇，别开头收起枪支，微微垂眸，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开口，“算了，我没事……行了吧。”
    清水厌生察觉到他似乎情绪十分不稳定，虽然摸不准头脑，但也没说什么，抬眸看到他手中的练习题，才恍然道，“你是来找我学习的吗？”
    对于被清水厌生注意感到稍微舒服一些的橘红发色少年冷着脸点点头，然后悄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瞪了那条青花鱼一眼。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黑西装，然后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孩子气地朝他办了个鬼脸，看上去可爱又不是活泼。
    中原中也暗暗冷笑一声，他现在只想用重力把他碾碎，最好烂成人肉泥巴。
    “……中也，在听吗？”
    黑发少年平静地扫视他们一眼，似乎对之前的形式没有任何感触，甚至还翻了翻中原中也之前的笔记和习题。
    看见不对的地方也面无异色地扫过，只是留下一个小小的记号表示错了。
    但是，对于橘红发少年开小差还是没有接着看下去，而是慢慢转头将目光又投向太宰治，像是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太宰，历史作业。”
    太宰治神情微僵，又一次感到被历史迫害的悲伤与愤怒，文科这种东西和他可能犯冲，除了作文优秀所以国文还看得过去，其它的尚在摸索中。
    另一边的中原中也看着自己被检查好的习题，也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清水厌生叹了一口气，他敛下眸子，纤长的睫羽在台灯下投射一片阴影，白皙过头的皮肤上也投射出点点斑影，难得的静谧美好。
    随意点了点森鸥外给他的信封，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想着，整个横滨能让死神少年辅导作业的，恐怕就只有他和那只没脑子的蛞蝓吧。
    网球少年们:不，还有我们：）
    “唔……大概就是这个公式吗？”中原中也转了转笔，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黑色的钢笔，说不出的炫酷。
    清水厌生点点头，接着拿出他中午划分的那些知识挑挑捡捡翻出一些有用的，适合的，递给太宰，似乎完全忘记了半个小时前自己还一脸复杂地问他是不是想泡自己。
    太宰治状似无异地瞥了一眼中原中也，看着他享受着1v1教导，自己抱着冰冷的资料，罕见地产生一种幽怨的感觉。
    “真是的……我也想要厌生教我啦。”
    完全不知道脸为何物的绷带少年抱着资料露出猫儿般撒娇又傲娇的可爱表情。
    清水厌生手指微动，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一心一意地教中原中也解题，但却把自己准备好的学习教程全部放在太宰边上。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朝着黑发少年边上移了移，恰好挡住太宰治粘稠带着恶意的眼神。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学习时间，安静的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还有太宰治时不时响起的甜腻腻声音。
    黑发少年垂下眼眸打开森鸥外的信封，少女心的装扮大概是爱丽丝的恶作剧，里面是一些神奈川的黑帮名单和任务，难度系数不大。
    他多看几眼，就把那张信封锁在柜子里，动作很轻，没有打扰到正在背书的太宰和正在思考的中原中也。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两人应该还没吃晚饭，清水厌生慢吞吞地系好围裙，拿出手机查了一会儿简单的家常小菜，发现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就剩下四个鸡蛋，他索性就做个蛋炒饭。
    将蛋液均匀地洒在饭上，少年苦恼地看了一眼掉出来的鸡蛋液，但面上依旧一派镇定。
    撒上半勺盐，属于蛋炒饭的香气喷涌而出，他低下头认真地摆盘，廉价的蛋炒饭仿佛也得到了升华，价格都可以有所提高。
    他难得好心情地微微抿起唇角上扬一丝丝弧度，这是一个非常吝啬的笑容。
    “好香啊——”
    太宰贱兮兮地趴在他肩膀上嗅了一下，不知道在说人还是蛋炒饭。..
    清水厌生敛下笑意，面色平淡地端起盘子三份刚刚好的蛋炒饭摆在华丽的长桌上显得格格不入，在暗黄色的水晶吊灯下多了几分温馨。
    “啧，你给我下去！”中原中也拿起筷子放在桌上，一把拽住缠着黑发少年的太宰治往地下拖。
    清水厌生低头吃了一口饭，他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习惯了饥饿就不敢挑食，以至于时间久了吃什么都感觉味道一样。
    中原中也处理完麻烦精安安静静地坐下，一边吃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不好意思道，“你……还会做饭啊。”
    他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多余，又加了一句，“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很厉害。”
    太宰治用勺子拨弄了一下薄薄地鸡蛋皮和颗颗分明的白色米饭，也一本正经吹了几句彩虹屁。
    清水厌生一向古井无波地深邃眸子映出点点笑意，宛若血海坠星一般稀有而精致，就像是漂亮的人偶有了灵智。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愣了一下，确实……是罪恶的美貌。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迟来的晚餐吃得静悄悄地，清水厌生洗碗的时候让他们先去洗漱挑房间，好在别墅房间比较多，太宰和中原中也随便个选了一间。
    又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起来去早训的清水厌生把早餐做好放在桌上，没有留便利贴。
    早晨的街道清冷异常，只有零零星星地几个店铺正在开门准备营业，现在的行人才不像是八点时沙丁鱼罐头。
    他漫悠悠地走在街道上，时不时拉低帽檐防止被晨风吹走。
    “学长！”
    元气满满地少年音从身后传来，一个温热的东西抵在后腰，清水厌生下意识一拳挥过去。
    在看见裙带菜少年的小脸时才堪堪停下手，然后皱了皱眉，把抵在腰上的东西拿来，是一瓶草莓牛奶，看样子是刚刚热好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黑发少年晃神地拿着牛奶，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早餐。
    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是大多数都是学生，一样的校服，也不乏带着鸭舌帽的。
    切原赤也挠了挠头，“直觉啦，总感觉前辈一直是人群里最亮眼的。”
    清水厌生愣住了，然后别开头，“这样不好……而且，我不喝牛奶。”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易拉罐，温热的气体氤氲，带着甜甜的香气，清水厌生低头看了一眼牛奶，递还给切原，“快点喝……还有两分钟。”
    一脸懵逼的切原少年捧着原本省下来给前辈表达敬佩的草莓牛奶陷入了沉思，然后心安理得地灌了一口。
    算了，前辈亲自开的，无论如何都要喝完。
    今天早晨门口的风纪委员依旧有真田弦一郎，对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清水厌生，然后心不在焉地放人进去。
    他知道了，知道自己是个黑手党。
    清水厌生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很平静，但是却带着空旷和一丝丝不悦……与其说是不悦，不如说是惶恐与不安。
    会告诉幸村精市他们吗？
    黑发少年敛下眸子，看着脚下的校园跑道。
    无所谓，黑手党本来就不能和他们多有牵扯，最好离远一点，以免……带来杀身之祸。
    反正，消灭掉那个杀人犯，就会离开。
    “早，清水。”正在做热身运动地柳莲二淡淡朝他打招呼，俊秀的脸上带着点点汗水，呼吸却没有丝毫紊乱。
    清水厌生抬眸，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一向冷漠孤僻，所以大家都没说什么。
    除了离他最近的柳莲二，棕褐发色的少年神色未变，镇定自若地挥了几下拍子确定手感，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到他附近。
    “你今天心情不好的概率是％100，％60是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感到迷茫，％20是因为发生了遭遇了难以描述的糟糕事情，％20是因为你遇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黑发少年顿住了，随手弹弹网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柳莲二轻轻睁开眸子侧了侧头，嘴角微勾，温柔地低语，“所以，我该怎么样让你开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