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白小鱼立功

    韦老爷子胆战心惊，别没有攀附上李瑾落，反倒把人给得罪了，他差点气死，“你个不孝子！这饭菜到底是谁做的，还不快把人给我叫上来！”
    三夫人看着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好让管家去叫白晏晏。
    白晏晏正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装模作样地找女儿，正好碰上管家。
    “我只是来找我女儿的，马上就走。”她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说。
    管家直跺脚，“六小姐，出事了，搞不好阖家上下都要掉脑袋，你快跟我走吧！”
    白晏晏这才偷笑着跟管家进了大厅。
    她一直低垂着脑袋，进门就跪在地上行礼，“小女见过王爷。”
    “娘！”白小鱼欢呼一声，马上冲过来扎进了白晏晏的怀里。
    白晏晏纤瘦的小身板被她一冲，立马失去平衡，往后一倒，她赶紧直起腰搂住女儿，稳住身体，就这么不经意地抬起了头，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怎么……怎么会是他？！
    之前两次夜色太深没有看清，原来竟是这样风姿卓绝的人物。
    温润如玉的脸庞清俊无双，眼神似一汪冰冷的湖泊，沉静不起微澜，凉凉地落在她的身上。
    冷若冰霜的面庞，却因为狭长微翘的眼尾和纤若羽翼的眼睫，带了些难言的魅力。
    太……了，这个人长得太了。
    一千多年她游历三界，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的人。
    白晏晏目瞪口呆。
    李瑾落的眼神从她身上滑过，似深涧泉水静默穿流，不留痕迹。
    “你是……六丫头？”韦老爷子打量了白晏晏一会儿，迟疑着认出了她，“怎么回事，不是说六丫头走失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王爷恕罪。”事已至此，韦东赶紧跪地认错，“爹您也消消火。不孝儿这个行为不端的女儿并没有走失，她未婚先孕，实在有辱门楣，儿子也是为了保全家族名声，故才隐瞒，王爷恕罪啊！”
    “你这个败坏德行的混账东西，平白在这里污了王爷的眼，还不赶紧给我滚！”韦东呵斥管家，“赶紧把这个不要脸的混账和这个小畜生都给我拉出去！”
    管家战战兢兢地上来要扯白晏晏和白小鱼。
    白晏晏回过神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抬头看着那位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王爷，心里一阵忐忑，果然事情不能像计划的那样顺利吗，她真的没有办法带着女儿离开永静伯府，去好好的生活的吗？
    白晏晏该怂就怂，从不硬刚，已经做好了被拉出去，然后被韦东和三夫人毒打的准备，心里还在考虑要把白小鱼藏在哪里才能不和她一起挨打。
    韦静心也很焦急，搅着手中的帕子，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段日子韦府利用白晏晏的手艺结交权贵，她们两个都认识到了白晏晏厨艺的重要性，一直在找机会让地位更高贵的人欣赏白晏晏。
    没想肃王会递帖子，韦静心觉得这是一个不能失去的机会。
    王子皇孙的斗争自古有之，也许肃王也想利用白晏晏的厨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未可知。
    这样白晏晏就能离开王府了。
    没想到李瑾落居然无动于衷。
    管家的手即将碰到白晏晏衣服的一瞬间。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瑾落发话了，“等一下。”
    “这一桌饭菜都是你做的？”李瑾落扫过一桌丰盛的饭菜。
    “是。”白晏晏从男色中回过神又赶紧重新低下头。
    这个人居然是王爷，不知他是没认出自己还是假装不认识自己？
    大周的饮食文化及其不发达，在她看来，也就比原始社会好那么一点儿，根据她的观察体验，这样的一桌饭，即便是在皇宫里，也根本做不出来。
    “那你告诉我，这个肉是何肉？”李瑾落又重新问了那个问题。
    “是老母鸡肉。”白晏晏回答道。
    不只是李瑾落，桌上所有的人都很愕然，他们都没想到那个吃起来非常滑嫩的肉片居然是老母鸡肉！
    鸡鸭鹅等家禽从来都是重要的财产，是要留着生蛋的，所以市面上贩卖的家禽大都是一些已经不能生蛋的“大龄”家禽，肉质纤维粗，口感干柴难以入味，很不好吃。
    虽然贵族们都会买一些肉质鲜嫩的雏禽，但也是有价无市，不能想买多少就买多少的，况且即便是雏鸡，肉质也不会这么滑嫩的！
    “如何做得？”李瑾落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只要捶打纤维，再提前腌制一下即可。”说到做菜白晏晏可有的说了，她的身体都不自觉得挺直了起来，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用蛋清等作料腌制肉片的过程。
    李瑾落修长的食指子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世人做菜大多盐少而味寡，你做的这一桌倒是色香味俱佳，风味很足，盐应该放的不少。难不成永静伯府食盐的份额比宫里还多？”
    他话音一落，桌子上所有的人顿时寒毛直竖。
    没想到一桌菜居然会和盐运扯上关系，若是被查出来和私盐有关，别说是爵位不保，可能全家都要下狱了。仦說Ф忟網
    大周食盐均为海盐，生产甚为落后，所以盐价居高不下，贵族购盐根据等级而有不同的份额，平民购盐更为艰难，即便有盐票，也不一定能买得起，所以朝廷一直对盐运管制得非常严格，一旦被发现私自贩售，即是重罪！
    原来这才是李瑾落上门的目的。
    “没错，小女所做的饭菜里面盐的确放的多，但王爷放心，这些盐绝不是走私而来的。”
    白晏晏好歹是活了一千年的小妖精，反应还是很快的，没想到事情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机，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难不成这些盐是你自己制成的？”李瑾落看着眼前的女子。
    白日里看此女更是惊艳，称得上是沉鱼落雁，白璧无瑕，虽然身形单薄纤弱，但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透出一股倔强。
    其实白晏晏也不知道原来的韦静鱼长得什么模样，现在的外貌就是她本人。
    只是府里除了白小鱼和给她们送饭的下人，韦静鱼接触不到任何人，即便是那个送饭的，也只不过是把饭菜往门口一扔就不管了。
    所以除了女儿，全府竟然没人知道韦静鱼原本的样貌。
    白晏晏就这样没有任何难度的成为了韦静鱼。
    “正是小女自己制成的。”白晏晏看着李瑾落，貌似不卑不亢，实际手抖心跳，“此事干系重大，希望王爷能和小女单独详谈。”
    其实那盐是她从空间里拿的，是不折不扣的高品质碘盐。
    不过制盐之法她的确是会的。
    她话音刚落，韦东立马呵斥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胆子向王爷提要求！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孽障……”
    “可以。”李瑾落声音虽轻，却有拨动千钧之力，成功让韦东闭上了嘴。
    饭桌上的人只好全部都恭敬地退了出去，三夫人临走还想拉走白小鱼。
    “让小姑娘和她娘呆着。”李瑾落看着搂紧白晏晏不愿撒手，眼睛里已经包起两包泪的小女孩道。
    三夫人只好不甘心地用眼刀子剜了一眼母女二人后退了出去。
    李瑾落让白晏晏起来坐下，“你好好说，若是说的不好，你可知你今天犯了多少罪过？”
    白晏晏也有些紧张，真要得罪统治阶级就玩完了，“小女就说了。盐乃调料之首，重要作用不言而喻……”
    但是大周生产盐的水平却十分低下，且只有海盐一种，因此食盐十分紧俏，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盐甚至比肉还贵，而饮食中盐分的缺乏也引起了多种疾病。
    “实际上，如果能改变制盐方法的话，同样的海水能得到更多的盐，杂质更少，而且不仅是海水制成的海盐，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也能制盐。”白晏晏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双手奉上，“王爷请看，这便是我自己的盐。”
    李瑾落接过小纸包打开来，只见里面的盐洁白如雪，细腻晶莹，是他从未见过的上品盐。
    他轻轻舔了一口，咸味纯正，不涩不苦，显然杂质很少。
    “确实是极品。”李瑾落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
    白晏晏一愣，“王爷……”
    “你处心积虑在我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冒着以下犯上的风险，总不会是为了白白将制盐之法给我，所以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李瑾落把盐包还给白晏晏，“就当是还你那几条鱼的恩情。”
    原来他认出自己了，白晏晏突然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眼前之人可以信任。
    “咕噜”，白小鱼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动静，她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委屈坏了，“娘，小鱼饿。”
    白晏晏不好意思地看了李瑾落一眼。
    李瑾落抬抬手，“无妨，让孩子吃吧。”
    白晏晏这才拿过一副干净的碗筷，给白小鱼盛了些饭菜，小姑娘便乖乖蹲在一把椅子上认真的吃起饭来，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非常可爱。
    “我的确有所求，但并不是金银财宝，对王爷来说非常简单。”白晏晏下定决心道。
    ……
    韦家众人又被重新请回了饭厅。
    李瑾落依然高坐主位，白晏晏搂着白小鱼重新跪在了地上。
    “韦氏，把你的要求提出来。”李瑾落当着众人道。
    众人没想到白晏晏竟然真的和王爷达成了某种交易，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一时惊诧异常。
    “是，王爷。”白晏晏昂着头，“我要求离开韦家，和韦家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瓜葛！”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什么！”韦东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拍案而起，“你这个不孝女，韦家将你辛辛苦苦养大，你居然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不想着光宗耀祖，却想要脱离家族，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
    白晏晏抬起头瞪着韦东，今日，她就要借着自己的口把韦静鱼多年的委屈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