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物尽其用

    到了晚间，雨已经停了，夜空中见得繁星点点。
    春华从锦王府回来，带回来一些样子有些难看的糕点，若不是她说这糕点本就这样。
    姜怜还以为她是回来的路上摔了。
    “殿下，小王爷说一定要您亲口尝尝，这可是他专门为殿下做的。”
    姜怜看着那不忍直视的糕点，皱眉问道：“锦晏他这几日学起做糕点了？”
    “是啊，殿下。”
    “听扶白大人说，小王爷这几日快要闲出病了，不知怎的，就想起学做糕点了。”春华面露难色道：“只不过这味道……可能差了些……”
    春华说着有点差，心中却苦不堪言，哪里是有点差，吃进去不吐就很不错了。
    她去锦王府的时候就被强行品尝了一下，差点就当众失仪吐出来。
    看春华那为难的样子，姜怜也知道这糕点不吃也罢。
    知道姜锦晏这几日除了无聊了些，其他的一切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用晚膳的时候，春华知道了陈淮书来过的事，她也去看到了书房的那幅画。
    在姜怜用膳的时候，她难得有些不太安静。
    “殿下书房许久不清扫了，下了这么久的雨，该闷着发霉了，明天天晴，书画也该晒晒了，不然奴婢明日带人将书房清扫清扫吧？”
    姜怜听着她这么勤快的要清扫书房，无奈叹息。
    她这哪是想清理书房，是想着趁乱将陈淮书的那幅画丢了吧。
    春华有多不喜陈淮书，姜怜是知道的。
    她也不想把那画放在书房，想要丢掉，可为了让陈淮书以为她对他还有意，姜怜不得不这么做场戏。
    听着春华在一旁念着，姜怜无奈叹道：“好啦，过几日再清扫，明日这天也未必会晴。”
    “哦……”春华看起来有些失望，她生怕殿下又对陈淮书起了心思。
    今日若是她在，那陈淮书就别想进府门，更别想见殿下，送什么破字画！通通都给他丢出府去！
    用过晚膳，姜怜去后院看了被关押的晚娘。
    晚娘被关的这几日，姜怜也没有让人对她做什么，就这么关着她，时不时问她几个问题。
    不过晚娘从来没有回答，总是想要激怒姜怜杀她。
    甚至，在看守给她送餐食的时候，还夺了瓷碗，摔了碎片，想要自刎。
    姜怜看着被绑着手脚丢在地上气息微弱的晚娘，这几日，姜怜虽没有让人对她用刑，但她身子因刚小产过，又拒食，现在倒也是有些半死不活了。
    “姜怜……你以为……不杀我，就可以找出我背后的人吗？”晚娘气息微弱，语气却是不屑：“真蠢。”
    姜怜也不在意她的无礼，垂眸瞥了她一眼，淡声道：“本宫何时说过要找你背后的人？”
    “本宫留你一命，是因你还有旁的用处。”
    晚娘一愣，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姜怜对她的态度，甚是随意，不管她怎样，只要不死就可，似是也不指着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这么关着她，让她这个必须要死的棋，死不了。
    看着她一旁未动过的饭菜，姜怜好心劝告：“你若是想饿死，本宫也不拦着，算算日子，你饿死之前，本宫会让你物尽其用。”
    “你！”晚娘没想到姜怜竟是这般不好对付。
    “春华，给她重新备些膳食，若是不吃，今后就不必再准备了。”姜怜吩咐着。
    “是。”春华应着，眸光无意间和晚娘相对，她垂眸避开。
    临走前，姜怜忽的想起什么，顿住脚步，淡声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同你讲。”
    “你此次出行，怕是没有告知你的夫君，白公子这几日正在寻你。”
    “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缘相见。”
    姜怜说罢，也不管晚娘如何吼叫，离开了后院。
    回到寝殿沐浴后，姜怜便睡下了。
    只是这一觉她睡得不安稳。
    刚睡下不久便做了噩梦。
    猛然惊醒，已是深夜。
    夜间静谧无声，姜怜额间冒着冷汗，神色恍惚的坐在床榻。
    她又做了噩梦，这噩梦她做了许久。
    自苍玄离开后，她每夜睡下都会梦到，梦中所有人都被杀，死在她的面前。
    他们怨她，怨她害了他们。
    要让她一起去死。
    姜怜身子还有些软着从床榻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走至窗前，推开了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姜怜无力的靠在窗旁，散乱的青丝随意落在肩背，清瘦的脸庞有些苍白，黯淡的眸子望着挂在空中的圆月。
    她还在后怕，从噩梦中醒来，那种恐惧仍笼罩着她。
    苍玄走了，连带着梦中都未曾再见到过他。
    明明他走了才好，走了才能护好他，才能不乱了她的心。
    可为何，为何她现在这般不安，没有他在身旁，竟是这般胆小……竟是日日被噩梦惊醒……
    在窗边吹了会风，姜怜也清醒了过来，心却静不下。
    今夜她恐怕也睡不着了。
    她望着寝殿内的锦榻，苍玄在时，她便让他睡在此处。
    姜怜鬼使神差般，走到锦榻旁，轻轻躺下。
    她虽疲惫，但也早已没了睡意。
    闭上眼睛假寐，良久，她似是听到殿内有着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很轻，但她刚好可以听到。
    声音向她靠的越来越近。
    姜怜心下一凛，这脚步不会是影一，谁这么大胆竟能躲过影卫的视线接近她？
    脚步声消失了，姜怜闭着眼睛，都似是能感到身旁有人。
    她猛然睁开双眼坐起身，眼前空无一人，方才的脚步声似是她的错觉。
    姜怜拧眉沉思。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杂乱的声音。
    隐约听到着火了。
    姜怜心下一凛，穿着单薄的寝衣，赤足跑至殿外。
    便看到春华同一个侍卫面色焦急的说着什么。
    见她出现了，那侍卫连忙跪下，不敢抬头直视。
    “发生什么事了？”姜怜沉声问道。
    春华见到她出来，神色慌张，但强装镇定：“殿下怎的醒了？”
    看到她赤足，春华忙道：“殿下先回寝殿，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