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高下立判，不讲道理

    为期十五天的军训，已经过去一半了。
    于是，学校文艺部开始向各系新生发放了迎新晚会节目征集的消息。
    而音乐系新生自然是重头戏。
    于是晚饭后，整栋宿舍楼都被各种乐器和歌声无死角3D环绕。
    叶凝就只能戴上耳机更新小说。
    最近她的书正在个平台热推，编辑就差上门来催稿子了。
    并且，因为给深情男二发了盒饭的缘故，读者们纷纷揭竿而起，评论区全是刀片在乱飞。
    所以她得赶紧更一点甜的剧情安抚一下读者。
    “雨蓉，我们要不来个古筝二重奏吧！”
    对于迎新晚会的表演，柳昭玉也跃跃欲试，“山雨》这首曲子就特别合适，你是从小就学的基础比我好，弹主旋律的部分，我负责帮你伴奏和声，行吗？”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迎新会是最大程度能展现自己的绝佳机会，况且音乐系的学生一路学过来也都算‘身经百战’，邵雨蓉也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扭捏，只是笑笑，“但听说大三有个古筝师姐前不久刚得过全国大奖，咱们恐怕选不上。”
    她虽然平常话不是特别多，但消息却是各种通。
    “没事没事，咱们重在参与嘛！”
    柳昭玉是看得出来很想参加了，眼睛里放出光来，“咱们试试？”
    邵雨蓉点头，“嗯，行。”
    音乐系学生的宿舍和别的系也是略有不同的，有着可以能够放得下大件乐器的空间。
    两人双双将古筝支好缠了指甲，然后邵雨蓉喊了个‘一、二、走’，轻妙的琴音就倾泻出来。
    但细听的话，却似乎有一点劈劈啦啦的杂音在里面。
    “真是难听的要死。”
    梁知夏原本在追一本最近挺火的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呢，一听这琴声不由得蹙眉看了过去不满，“连个和声都弹不准，你怎么考进来的。”
    琴声戛然而止。
    柳昭玉神色有些讷讷地嗫嚅道，“我、我没弹错呀……”
    她是有些惧怕梁知夏盛气凌人这一面的。
    而且，她也觉得梁知夏是大明星，有什么事自己多忍忍就好了，万一被粉丝给网暴还怎么上学？
    这时邵雨蓉仿佛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去看柳昭玉的古筝，并且用手戳了戳其中几个琴码感觉到晃动，又单手拨了拨琴弦，“难怪呢，可能是开学的时候搬上来不小心碰到，琴码移位了一点导致变调了。”
    然后拿出调音器，帮她调整琴码。
    柳昭玉不禁满眼感激。
    《山雨》这首曲子是F调的，而琴码位移则会影响音色和音高，所以才听起来是降F调的感觉了。
    樱花国味儿。
    “哼。”
    梁知夏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继续看小说。
    而邵雨蓉也很快好了，拍了拍琴盒，“来吧，再试试。”
    “嗯！”
    柳昭玉用力点点头，然后又重新弹了刚才那一段旋律，非常认真。
    但梁知夏却又发出一声冷笑，“这下还怪什么？”
    邵雨蓉也微微神情异样，有些疑惑地看看柳昭玉的古筝，又看看她的手。
    好像她也隐隐约约听到有些不准，怎么回事？
    能考进京大来，哪怕是最后一名卡线，也不至于水平这么差吧！
    “我……”
    柳昭玉紧急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的手法，每个音、每次的力度都严格按照老师当初教的，没有出错，而且音准也没问题啊！
    于是她急得快哭出来，“我知道你是大明星，也看不起我小地方来的，但是也没必要这样针对我吧，我也是辛辛苦苦努力那么久才考进来的京大啊！我要是真的特别差，艺考的老师也根本不会给我打出合格分不是吗！”
    可梁知夏却眼神更加不屑，转而看向斜上方，“叶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喊叶凝的名字。
    然而，此刻戴着耳机的叶凝却毫无知觉。
    “叶凝！你有绝对音感，快帮我听一听好不好！”
    柳昭玉也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恳求着，就快直接上床去晃她的胳膊了，满眼的无助和委屈。
    叶凝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摘掉耳机。
    到头来还是躲不过这种鸡毛蒜皮，可真的是……
    而柳昭玉则立马又回到自己的古筝旁，再一次认认真真、甚至是兢兢业业的弹了一遍。
    叶凝不由得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怎么说呢……
    柳昭玉满脸焦急的等待。
    而这时梁知夏倒是先开了口，目光里竟有些莫名的执拗，“你最好不要侮辱自己的绝对音感，音乐是严谨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你碍于面子说假话，那你也根本不配学音乐。”
    叶凝：“……”
    她无奈地扯扯嘴角下了床，“有谱子吗？”
    “有！”
    柳昭玉赶紧将自己的练习谱翻出来打开到曲子的这一页，而叶凝只扫了一眼，然后直接素着手在她的古筝上弹奏起来。
    动作优美且丝滑的技巧，清脆悦耳的琴声，两者一结合就仿佛能让人看到翠绿青山被笼罩在一片轻盈雨雾中，朦胧又婉约的醉人场景。
    邵雨蓉微微色变，如果说叶凝弹奏的是小雨淅淅潺潺，如诗如画，那么……
    柳昭玉刚才弹出来的就是水管子哗啦啦的响。
    明明是一样的琴，相同的指法，甚至叶凝都没有用专门的指甲，可出来的音色却就是天差地别。
    简直高下立判的有些不讲道理。
    但是柳昭玉此刻却一脸的茫然，“对呀，我也是这么弹的啊？”
    “呵。”
    梁知夏冷笑一声，“死鸭子嘴硬。”
    而叶凝这时目光有些古怪的摇了摇头，“不，她可能是音感偏弱，但是又比真正地五音不全要轻上很多，所以没办法体会到细微的差别。”
    所以，大部分时间根本体现不出来，因为她一直面对的也都是一般人。
    但现在不一样。
    叶凝余光扫了眼横眉冷对的梁知夏有些意味深长，现在她们宿舍里四个人，却有两个绝对音感。
    于是，柳昭玉的小毛病也就无可避免的暴露出来了。
    而此刻她已经完全呆若木鸡，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凝，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