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予我毫厘，还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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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万俟竗去找凌晓的时候，凌晓正在屋内一人修炼。
    她倒真是个知道努力的人，万俟竗敲敲房门。
    凌晓抬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要带我去见谁？”
    现在已经没有了绕圈子的必要，万俟竗说道：“原凌氏一族长老，凌晚风，天阶三级灵师。”
    凌晓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原凌氏一族长老？天阶灵师？”
    原来凌氏一族还有天阶的灵师存活，那为何放任水丘氏欺压凌氏一族？
    “他在哪？”凌晓问道。
    万俟竗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水丘府。
    这天太阳很好，甚是明媚。鹰浿城大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处处昭示着生机，当凌晓看到一家卖兵器的商店的时候，心里忽然一阵发冷，她又想起了初来时那场战争的惨烈。
    人与魔，为何要战？
    人与魔，为何不能共存呢？
    凌晓心想。
    万俟竗望着走在身侧的女子，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灿烂光华，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走过了几条街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家规模不小的铁铺。
    凌晓看着那些光着膀子烧火打铁的汉子们，下巴都快要掉了。
    她问道：“你说的凌晚风就在这里？”
    这时打铁的伙计看到了两人，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很熟络的跟万俟竗打招呼：“万俟公子，来了！”
    “嗯，”万俟竗笑着回应，又问道，“凌前辈呢？”
    那伙计伸手擦擦汗，又往后一指，说道：“老头儿里边喝酒呢！”
    万俟竗带着凌晓要往里走，走到伙计身边的时候，伙计瞅着凌晓问万俟竗：“这位是.......”
    万俟竗答道：“凌千笑！”
    凌晓和那伙计都是一愣。
    伙计又看了凌晓一眼，便不再说话干活去了。
    凌晓不解的问道：“万俟竗，你为何说我叫凌千笑？”
    “你的母亲，是凌氏老族长的独生女，为何不能说你姓凌？再说了，你本来就姓凌，不是么？凌晓！”万俟竗笑着说道。
    凌晓被他的笑容闪了眼，忙去看其他地方，嘴里说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何不.......”
    说道一般，凌晓也明白了，水丘氏与凌氏的恩怨，她若还说自己姓水丘，那凌晚风一定不会教她。
    凌晓扬唇一笑，她本就不喜欢水丘家族，如此也好。
    那一家人欠她的，她一定要他们加倍还回来，所谓“予我毫厘，还之千里”，恩也好，怨也好，都是如此。
    凌晓会意道：“是啊，我本就该叫凌千笑。”
    她与万俟竗相视一笑。
    他们走进铺子，凌晓终于见到了凌晚风，这个曾经的凌氏一族的长老。
    凌晚风满头银发，长须飘飘，称得上刚才那伙计的“老头儿”一词，他的脸上刻满了皱纹，皮肤黑黢黢的，唯有一双眼睛闪着精光。
    凌晓抬头对上他那深邃的目光，整个人仿佛被吸进了幽深广阔的谷底，四面高耸的石壁令人顿生寒意。
    寒意之外还让人感到肃穆和伟大，相较之下，只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一粒尘埃，因渺小敬仰伟大而生出豪情的激昂感受。
    这突如其来的感受人令凌晓深深地震惊了。
    恍然回神，没有幽深的谷底，没有冰冷的石壁，有的只是两面通风的土坯房，炭火烧得十分旺的炉子。
    再看穹长老沉静的神色，显出的是一种祥和。
    凌晓立刻被他的气质折服，拱手拜道：“凌千笑见过晚风长老。”
    凌晚风微怔，接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叹息道：“一族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长老。”
    “长老说笑了，只要人还在，凌氏一族就永远都在。”凌晓说道。
    凌晚风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人在哪里？唯一一个称得起大梁的后辈都被你爹安排到侦查团去了，剩下一堆地阶都不到的废物，有什么用？”
    凌晓一时哑然。
    这时万俟竗说道：“凌前辈，出任侦查团，是为了与魔族做抗争，是为了人类的生存，我想析风也是自愿的。”
    凌晚风的反应出乎了凌晓的意料，只见凌晚风狠狠叹息一声：“万俟少主，看看如今的神圣联盟吧！”
    这时的凌晓还不明白凌晚风为何会如此叹息，直到多年后，她站在遥远的魔域回望神圣联盟，她才明白凌晚风那叹息背后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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