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反转大理寺

    大理寺，就是隋朝时期的最高法院。
    杨聪被带到大理寺的正堂，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四周墙壁上，画满了壁画，都是大刑的壁画，画的惟妙惟肖。
    砍头、腰斩、凌迟、五马分尸等等，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进了这大理寺正堂，犯过事的人，如果心理素质不够硬，直接就吓尿了。
    大理寺的地面，油光瓦亮，显然跪的人多了，都跪出了包浆......
    高盛、吴累等人也陆续进了正堂，尤其是吴累，鬣狗一般的眼神盯着杨聪，似乎在提醒他，你死定了！
    堂内气氛凝重，众人沉默寡言，唯独杨聪在和便宜老爹杨素谈笑风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终于一声老太监的传令打破了平静。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向大理寺正堂侧方的走廊处行躬身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隋文帝杨坚，头戴天子冠冕，身穿日月山河花纹冕服，目光犀利，咄咄逼人，缓缓走来。
    皇后独孤伽罗，头戴凤冠，身着星辰百花冕服，慈眉善目，站在皇帝一旁。
    皇帝身后，分别是原告忠孝王伍建章，以及刑部尚书兼大理寺卿的赵绰。
    “众卿平身！”
    杨聪与父亲杨素对了一个眼神。
    父亲果真把独孤皇后请来了，杨聪瞬间有了底气。
    忠孝王伍建章从皇帝身后走了出来，绕到台前，半跪高呼，“求陛下给我伍家一个交代！”
    隋文帝弯腰扶起伍建章，“建章快快起来，朕答应过你，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隋文帝目光扫向杨聪，杨聪顿时觉得一股压力劈头袭来，感慨这帝王之气，压力山大，大丈夫当如是啊！
    隋文帝的声音从容且厚重，“登徒子，你可知罪！”
    杨聪装模作样道：“臣知罪！”
    “咳咳~~”独孤皇后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杨聪，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皇后摆明了在为自己撑腰，杨聪答道：“回皇后，臣犯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罪！”
    “呵~”独孤皇后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音，然后赶紧回复了平静的面容。
    ......
    隋文帝厚重的语调中透露着一丝不快，“大胆，杨聪你这个纨绔子弟，竟敢在公堂上一派胡言！是不是以为你爹是开国元老，朕就不敢杀你！你这......”
    “陛下，陛下啊，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求陛下赐逆子一条生路！”皇帝话还没有说完，杨素直接嚎嚎大哭了起来，“臣愿辞官归田，专心教子，臣愧对陛下啊！”
    宅心仁厚的独孤皇后，眼角也流出了眼泪，“越国公乃是肱股之臣，莫伤了身体，快，快把杨公扶起来！”
    此刻的杨聪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这个便宜老爹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卖惨小高手，哭的太棒了！
    既然情绪都已就位，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杨聪扶起老爹，随口朗诵了几句，“爹，孩儿酿下大祸，不管陛下如何处罚孩儿，您务必不要与忠孝王心生间隙！”
    “父亲您和忠孝王都是肱股之臣，莫被奸人挑起矛盾，大隋不能没有你们！”
    杨聪刚说完，隋文帝杨坚说话的速度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登徒子，你说有奸人想挑起国老之间矛盾？是何奸人？”
    杨聪拱手答道：“臣就是猜测罢了，陛下刚才也说了，严禁臣在公堂上一派胡言！”
    杨聪心中暗喜，这么简单就钓上了皇帝的胃口。
    果不其然，隋文帝情绪亢奋了起来，“杨聪，你就当朕刚才也在一派胡言，从今往后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朕保证没人敢治你的罪！”
    杨聪心里拿捏得很准确，对于皇帝而言，除了江山社稷，其他都是儿戏。
    若不是忠孝王喋喋不休，就没有今天大理寺堂审偷窥案这场闹剧，但若是有人想动摇王权，那就是在茅厕打灯笼，找屎（死）！
    杨聪开始交代曾经发生的一切：“回陛下，我与高盛打赌，五百两银子爬郡主闺房！”
    “当我偷偷爬进了郡主闺房，却看到郡主正脱下她的粉红色肚兜准备洗澡！”
    忠孝王伍建章愤怒至极，声若惊雷道：“你这个卑鄙下贱之人，还敢在此一派胡言！”
    “闭嘴！”隋文帝杨坚紧跟着一声怒吼，“谁再打断杨聪发言，朕必重罚！”
    忠孝王伍建章马上闭上嘴，脸已经憋得红似猴屁股。
    杨聪咽下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可恶的是，我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出现王府侍卫追我！”
    “看清楚没有？”隋文帝插了一嘴。
    “没有，只记得胸前有颗痣！”杨聪回道。
    “登徒子，我是说，看清楚抓拿你的王府侍卫没有！”隋文帝杨坚何等人物，已听出其中端倪，“王侯之家，男女避嫌，尤其郡主等女眷，闺房周遭十丈开外，侍卫便严行禁足，不得跨越雷池！”
    杨聪乘胜追击，“没看清楚，但是追捕臣的王府侍卫，对臣的行动了如指掌，所以，他才不顾冒犯郡主的罪名，敢冲进郡主的闺房！”
    杨聪短短几句话已经令隋文帝内心发寒，“竟然有奸人将你偷爬郡主闺房之事，透露给王府的侍卫，只为了挑起忠孝王与越国公的不合？此招太狠毒！”
    杨聪作了个揖，“陛下息怒，侍卫能出现在郡主的闺房，也有可能就是郡主和侍卫有染罢了！”
    “放肆！”忠孝王伍建章全身颤抖，终于忍不住了，“伍云召，马上回王府，把那晚的侍卫给我绑来，定要保证郡主的清白！”
    “朕要知道，谁是幕后主使，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隋文帝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今日，多亏了杨聪小子，朕才知道原来隐藏着如此多妄想动摇江山社稷之恶徒！其心当诛！”
    杨聪淡淡一笑，“陛下谬赞了，小子也是歪打正着发现此毒计！”
    隋文帝点了点头，内心惊讶不已，杨聪平时纨绔成性，品行不端，关键时刻竟能做到如此心思缜密，临危不乱，我那五个儿子都未必及他！
    皇帝话音刚落，杨聪便转头望着人群中的高盛，并且露出浓浓的笑意。
    杨聪‘善意’的微笑，竟让高盛头上冷汗直流。
    高盛开始不停地咳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然后狗腿子吴累从人群中颤抖着走出来，跪倒在皇帝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陛、陛下息怒，是小人告的密!”
    南阳侯伍云召还没迈出大理寺的正门，师爷吴累已经招了......
    便宜老爹越国公杨素顺势奉承，“陛下，天威浩荡，龙颜一怒，奸人自当现行之！”
    隋文帝杨坚并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打量着跪着的吴累。
    杨聪继续朗诵道：“天呐！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齐国公府的人？”
    杨聪的提醒，成功使得隋文帝杨坚龙颜大怒，“你竟然是齐国公高熲的人？！！”
    吴累根本顶不住这虎啸龙吟，一股脑将所有内情吐了出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贱民吴累，是高盛、高公子的门下侍从。”
    “那忠孝王府的侍卫吴虎，是在下的同乡好友。”
    “小人觉得这杨聪以攀爬郡主闺房为由，聚众设赌局太过荒唐，便、便将这事情透漏给吴虎。”
    “小人真的没想到吴虎立功心切，竟然硬闯郡主闺房，冒犯郡主，小人草率啊，请陛下赐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