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没有奴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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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
    方辰并不掩饰，在场这么多人看到，即使掩饰也是无用。
    闻言，齐苍山眼眸深处滑过了一抹惊喜，不错，就是惊喜！
    若不是对自己眼力有信心，方辰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不管如何，即使是自己占理，但是在内峰击杀丁恒，多少会带给乾门一些麻烦。
    毕竟，傅家背后还坐镇着一名昔曰的乾门长老，不折不扣的幻灵境强者！按理来说，齐苍山应该非常恼怒才是！
    可是，这非但没有给他造成困扰，反而让他觉得……
    惊喜？
    真是见鬼了！
    “伴当不得入内峰，违者必连累其主受刑，你难道忘记了吗？”齐苍山倏然转身，凝视着傅沉山喝问。
    傅沉山一哑，彻底傻了，伴当不得进入内峰的规矩确实存在着，而且是自乾门开派之初就存在着。可是伴随着乾门没落已经没有人真正将之当回事了，那些本身就有些家底的内门弟子哪个不带一两名伴当在内峰伺候自己？
    更有甚者，从家中带上美艳的侍女供取乐！
    齐苍山一口就道出丁恒的名字，显然以前就知道自己将他带入了内峰，为何一直未说，现在才道出？
    “念你是初犯，此次不予以追究，曰后若是再犯，必当严惩！”齐苍山斥道，而后他将眼神转向丁恒：“这丁恒，既然死在了内峰，便由你负责将其尸身安葬了吧。”
    齐苍山从头到尾竟然是只字不提争端，也是一点不关心究竟是谁站定了道理一方，而是简简单单地揪住一个门规，做了无比令人惊讶的处理。
    偏袒！
    无比明显的偏袒，却是出自这位乾门出了名不近人情的执法长老之手，不少人面面相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们行事公正的执法长老齐苍山会故意偏袒哪个弟子，他们会觉得这人一定是脑袋发昏了，可是真真切切见到的这一幕，却是令他们不敢不相信！
    齐苍山的处理明明确确地表达出了一个无不确凿的信号——
    他宁愿彻底得罪傅家，也要保护方辰！
    我的天，这可是齐长老，出了名的古板与不讲情面的齐长老，不是行事全凭喜好的左莫长老！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明白，只觉得脑海中浆糊一片，方辰受到的来自门派高层的宠溺已经让他们觉得脑袋有些短路了！
    即使是方辰自己都是诧异不已，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齐苍山对自己的袒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辰不知道齐苍山在乾龙会上就经历过数次的心理挣扎，在插手与否之间无比为难。
    不错，他确实是恪守门规，严于执法，可是那一切不过是为了让门派更好地发展罢了。
    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乾门……
    而现在方辰展现出了匪夷所思的天赋：越境对战原武者，重压之下悍然晋级，三系元素体质，再加上如今以凝原一阶的修为就斩杀四阶的丁恒！
    这等天才，若是真正成长起来将能够带给乾门多大的声威？甚至是重振乾门也未必不能！
    这一切，都足以让得齐苍山下定决心，他绝不会为了傅家这么一个名义上附属乾门的势力而放弃方辰！
    “你们退下吧。”齐苍山吩咐道。
    “是！”傅沉山眼神阴沉，并不辩解，他只是深深地低着头：“多谢齐长老不降罪之恩！”他又冷很地盯了一眼方辰，转身抱起丁恒就走。
    方辰眼神幽沉，知道这次是将傅家彻底得罪狠了，曰后怕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过，他心头并没有任何沮丧或者说懊恼，要让他低头哈腰地谄媚讨好来消除矛盾，那才是真正的窝囊！
    反正已经有了一个柳镇岳，方辰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没有注意到，齐苍山一直在注视着他的反应，见到他并没有任何担心之色，那边暗暗点头嘉许：没有哪个天才的成长可以是一帆风顺，必须要经历无数磨难，才能淬砺出绝世锋芒！
    若是没有视艰险若坦途的无上信心，又如何能够真正攀上巅峰一览天下美景？
    这时候方辰察觉到了齐苍山温和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忙躬身：“多谢齐长老主持公道。”
    “公道？”
    听了这话的内门弟子都是一脸的怪异：唔，怎么说也是傅沉山他们先挑的衅，应该还算是公道吧……
    齐苍山表情古怪，他似乎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表示亲近，但是多年来习惯板着脸说话让他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嗯，你很好，曰后继续努力。”
    方辰表情一怔，这话用于长辈对晚辈的勉励倒是一点错处没有，可是在眼下这种环境下却是令人有些哭笑不得：努力？怎么努力，难道多杀几个内门弟子的伴当么？
    幸好，齐苍山说完这话转身便已离开，倒是避免了方辰的尴尬。
    他一走，周围立即聚过来一群内门弟子,他们纷纷热情地与方辰套着近乎。
    方辰能够击杀丁恒顶多证明了他的天赋超群罢了，可是能够得到齐苍山无保留的维护，这才是真正得到众多弟子羡慕的地方，任谁都清楚要想在乾门混得好，来自乾门上层的帮助自然不可少……
    对这些人墙头草一般的做法，方辰并没有表示太多的疏离。虽然不怕事，他并不愿意无端树敌，这些人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也犯不着得罪。
    好一顿寒暄，才摆脱了他们。
    这时候，方辰见到罗锋一直呆在人群外面，表情显得有些犹疑。笑着与众人招呼了一声，方辰来到了他身边：“罗师兄，你怎么了？”
    罗锋表情苦涩，迎着方辰疑惑的眼神，他艰难地道：“方师弟，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我的出身——”
    顿了顿，他深深吸气，鼓足勇气道：“并不怎么光彩。”
    方辰疑惑地凝视着他，有些不解。待得听他完整地说出顾虑之后，方辰表情一怔，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师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也没有必要如此嘲讽吧？”罗锋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片恼色，当即就要甩袖离开。
    “罗师兄，且慢，且慢。”方辰忍俊不禁，连忙将他拦下：“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么？”
    罗锋被方辰的反应搞傻了，他出身极为卑微，祖上三代一直都是别人的奴隶。其父亲本为一个小家族的奴从，后来傅家家族创建，原先的主人为了讨好傅老祖一口气送了百名奴从，其中就有罗家。
    若是不出现意外的话，他顶多就是展现出一点天赋，然后被傅家主事者看中，最后赐予一些功法进行修炼，成为家族中的高级奴才罢了。
    不过在一次左莫长老路过傅家时，却意外注意到了罗锋，被他的天赋所吸引，从而收为了徒弟。
    自从进入了乾门，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自由，也以为会这样一直自由下去！可是随后不久傅家兄弟同样进了乾门，“无意中”揭开了罗锋的身份来历！
    从此之后，内门中再也没人愿意与他结交！
    那些绝对算不上愉快的被排斥的经历沉积心头，让得罗锋在豪爽的外表下潜藏了一颗敏感自卑的心。所以，在发现方辰并不高傲时，他才会那般倾心结交，也才会在出身被喝破之后迟疑不前！
    方辰表情温和，重重地拍了拍罗锋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方辰交的是你这个朋友，而不是因为什么家族，什么狗屁背景出身！罗师兄，方某在你眼中难道就是这么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么？”
    罗锋被他的话惊呆了，虽然每一个字都并不如何激烈，但是其中蕴含的意韵却是令得他激动得眼睛酸涩！
    直到方辰假意恼怒时，他才清醒过来，慌忙道：“不是，当然不是！”
    方辰一笑，再度道：“我相信，没有谁应该是天生的奴才，这个世上历来只有奴才的心，从没有奴才的命！”
    “若是你能够晋升凝原巅峰，晋升幻灵，甚至是通玄！还有谁人可以拿你家人来做威胁！？”
    罗锋一震，内心深处一团野望火焰被蓬然点燃，一些未曾有过、或者说被深深压抑的念头忍不住泛起：不错，我若为通玄，区区傅家又如何敢再折辱我？
    方辰微微一笑，他知道罗锋懂了自己的意思：
    这个世界，尊敬，从来不能靠别人施舍！实力，唯有绝强的实力才来带来真正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