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 60 章

    她在公寓楼前下车，夜色沉沉。
    “...不考虑搬回去吗？”
    降下半个车窗的亿万富翁犹豫着，还是问出口。
    暮色令光线模糊，那女孩朝他笑了笑，挥别：
    “不了，托尼，我还有些事要办。路上注意安全。”
    他也挥手。
    看着对方走进大门，他升起车窗，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让跑车轰鸣着奔向纽约空旷无人的街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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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罗尔在查马格努森。
    自从搬来斯特兰奇楼下，她终于有了大块的时间来温习肥宅宫殿里《神夏》的第三，第四季。
    在此之前，她仅是对大概的剧情有所了解，比如，夏洛克‘复活’回去，华生会和玛丽结婚，由此引发一些笑料；而玛丽其实是个退休的特工，秘密被‘勒索界’的拿破仑发现，以此要挟她；不过最后事情解决了。
    再然后，就是福尔摩斯家被遗忘的妹妹，东风，欧洛丝。她会在第四季回归；玛丽也会在第四季死去，导致每个人分崩离析。
    这些是她之前所知道的全部。
    但在麦考夫·福尔摩斯找她索要一个誓言，在他加料的茶水被她发现后，凯罗尔没有再选择将她所知道的透露给他。
    “之后还没拍，我只知道一些传说中的内容。”
    “有什么？”
    “比如...约翰会结婚？他的妻子身份据说很特殊，他们会因此受到威胁？我知道新反派的名字叫马格努森。”
    誓言令她获得了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全盘信任，以保护他的幼弟为代价，而他则失去了凯罗尔此前对他建立的信任。
    凯罗尔想，他也知道，不过那不重要，对他。
    在斯特兰奇陷于痛苦的日子里，她自己也深陷痛苦：当她仔细翻出更详细的内容，凯罗尔发觉，自己完全不能像某些时刻预想的那样——曾以为的‘或许可以留在纽约？’，或‘他们可能并不需要我’，被他们遇险的画面彻底冲散——
    约翰被埋在火堆里的绝望，和夏洛克中枪的痛苦。
    还有玛丽的死。
    一个人的死亡，间接杀死了其他所有人。
    “你发过誓，夏洛克！你发过誓！”约翰的脸变得那么沧桑、悲痛又绝望：“可现在人是因你而死！”
    凯罗尔知道，他指的是婚礼上夏洛克保护他们的誓言。
    她也发过誓，虽然他们两人并不会知道；
    那么，信守诺言。
    所以凯罗尔从那时候起就在查马格努森，并发现了不少有迹可循的疑点：根据所有表面可以搜到的资料，以及贾维斯的帮忙，她确认马格努森这个人的现用名是假名。
    他二十岁前的行迹难寻，仅有零星记录似乎可以匹配是他，那些俄文名记录出现在苏联，当时还没解体；后来他凭空到奥地利，然后是比利时、丹麦，辗转多国，都在很边缘的政府外事部门任职，名字也换了两个，最后他来到英国扎根，从事传媒行业；
    不，表面从事报业和传媒业，实则运用他无处不在的信息网，收集任何重要人士的把柄和隐私，作为要挟对方的筹码。
    勒索界的拿破仑：
    查尔斯·奥古斯都·马格努森。
    他有一套自己用的筹码理论，意即，是个人就会有弱点，抓住这个人的弱点，就能成为要挟他的筹码。
    没错，是个人就有弱点，所以马格努森也有。
    凯罗尔皱眉沉思。
    那么他的弱点会是什么？藏秘密的仓库？或许夏洛克会这么推，但她拥有上帝视角，知道那仓库其实空空如也，真正的秘密都藏在马格努森的记忆宫殿里。
    狡诈、冷血、‘令人作呕’的马格努森，一个能把夏洛克·福尔摩斯逼上绝路，令麦考夫·福尔摩斯束手无策的反派。
    他的弱点一定藏得很深，凯罗尔在脑海中高速翻阅马格努森所有出镜过的视频内容——
    夏洛克的声音突然响起，令她一惊：
    “潜意识藏得很深，比人能察觉得更深。”
    对，潜意识回避的内容！
    马格努森从不谈往事。
    他似乎对来英国前的过往讳莫如深，可她已经穷尽寻找资料的方法，且年代久远，那时候的记录未必保存下来。
    究竟如何知道他的过往有什么秘密？
    “秘密，一个人的衣着、谈吐、容貌和身体特征，乃至名字，都藏满秘密，你需要做的仅仅是观察它们。”
    衣着，昂贵，没有什么疑点；
    容貌，金发，白人，日耳曼血统长相，身材高大；
    谈吐，口音带有德语圈发音特征。
    等等，他的衣服品牌...凯罗尔对着电脑高速比对那些服饰，发现马格努森常穿的服装并非英国高街或萨维尔街的定制，他似乎很偏爱北欧、德国的独立品牌。
    那么范围缩小，马格努森的过往大概率与日耳曼语国家的关系很大。
    “名字，名字是人的来源。”
    名字是最短的咒。
    凯罗尔点头，她没有发现自己正无师自通地回顾、学习及尝试着运用夏洛克的演绎法找寻有效信息。
    分词法，
    查尔斯，英语，英国王储名，又指查理一世，英语里本意是强壮的，它源于普通日耳曼名称元素哈里意为“军队，战士”，普遍来说认为这个词起源于德语，最初可能被日耳曼人用于形容查理大帝的。
    奥古斯都，古罗马皇帝，本意神圣、庄严，源于拉丁语，其在拉丁语中的本义为增加，目前在英语主义为人名，没有其他用途；但在荷兰语中被用于月份，意味八月。另外，奥古斯都也有被收养的意思，还是波兰三位国王的名字。
    马格努森，Magnussen，英文中没有这个姓，是纯丹麦语姓，来源于丹麦国王克努特五世，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还为了当上国王联合外敌赶跑了弟弟，后来被弟弟杀死，史称“罗斯基勒流血晚宴”，这场晚宴发生在1157年8月9日。
    八月——八月九日——流血晚宴
    三个国王，查理大帝遗嘱三分法兰克王国，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
    凯罗尔突然猛吸一口冷气，无比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巧，不可能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容貌上的相似与超越理性的直觉催促、怂恿着她，点开搜索引擎顶维基百科的人物条目——
    照片中的男人同样冷酷，一头金发，骨骼轮廓相近，微笑神秘莫测；无数荣誉头衔被标注，顶尖脑科专家、神经外科医生，心理学界的当世泰斗：
    汉尼拔·莱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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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简直吓到我了，史蒂芬，”摇滚乐声中，钢铁侠正摇摆着接电话：“我还以为得一两年后才见到你，你们那居然还有wifi？”
    屏幕那边是胡子拉碴的斯特兰奇。
    “是啊，我也被吓到了，当王给我wifi密码的时候。”
    “意外的先进。不说那个，你这几个月怎么样？”
    “...很丰富，”斯特兰奇似乎并不想提细节：“总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才不会说什么被丢到珠穆朗玛峰差点冻死的事。
    “哈，想想都很有意思，学习魔法？是这么叫的吗？”托尼嬉皮笑脸：“我10岁前还幻想自己某天收到猫头鹰送录取通知书呢！”
    未来的法师装作惊讶：“是吗，我也一样。”
    两人闲聊几句，托尼感慨：
    “还好凯罗尔没留下，不然现在我就得跟你俩视频了。”
    斯特兰奇皱眉：“凯罗尔？”
    他的表情令钢铁侠秒懂，显然斯特兰奇并不知道凯罗尔也曾被邀请留在卡玛泰姬学习。
    托尼心里有点爽，这说明他俩最近没打电话。
    “你居然第一个给我打电话，我很欣慰，史蒂芬，”他冲那边wink：“凯罗尔说她也被邀请，但她拒绝了。”
    “为什么？”
    斯特兰奇的表情很严肃。
    “她一直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普通人，你知道的。”
    托尼耸肩。
    “一个跟钢铁侠同进同出，有特工保护的普通人？”
    “哦你可别把话说得那么奇怪。”
    “本来就是，托尼”斯特兰奇撇嘴：“我之前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钢铁侠扭头去摸了一罐可乐，打开：“勾肩搭背的一对？别逗了，你知道不是这样。”
    他转移话题：“...总之她想回英国，迟早要回去，加上美国现在确实一团乱，回去是好选择。”
    话题不知为何，令屏幕内外的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几秒。
    “好吧，说起来”斯特兰奇转而问钢铁侠：“那个尼克·弗瑞认真的？他邀请我加入复仇者？一个还没出师的学徒？”
    “不然呢？你可以的，史蒂芬，加油，世界等待你拯救。”
    “太奇怪了，超级英雄，恶”斯特兰奇作呕吐状。
    “对了，凯罗尔之前说如果你打电话，叫我跟你说，去图书馆看看，那里有东西属于你。”
    斯特兰奇皱眉：“这是什么神婆预言？还有，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
    “你为什么不先打给她？”钢铁侠大笑：“你俩看谁先打？”
    “得了吧，她丢下我，连句话都没有就跑了，托尼。”
    斯特兰奇冷笑：“我才不会先打，在我还没原谅她前。”
    “那你永远也等不到她打电话的史蒂芬，”笑容从脸上淡去，托尼说：“就像你永远别指望一个死都不想开门的人开门。”
    蓝绿色的眼睛透过屏幕，将钢铁侠的神情一览无余。
    斯特兰奇也收起笑容：
    “...敲门，让她开门。”
    “这次换我，史蒂芬，得了吧，”焦糖色的眼睛离开屏幕望向落地窗外的海潮：
    “我们都知道原因，不开门往往代表屋里已经有客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