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改善下伙食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
    过了好久，殿中众人这才从刚刚的震撼中清醒过来，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
    若是说刚刚众人还等着看李琰的笑话，此时再看李琰的时候，眼神中满满都是崇拜之色。
    要知初雪的琵琶技法虽然十分高超，但在长安城也不是找不出与之匹敌之辈，但仅凭一管洞箫就能将琵琶声衬托如此饱满，如此完美的，恐怕天下唯有李琰一人而已。
    只是碍于此间主人韦家墨的面，众人不好去过于亲近李琰，只是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想着回去之后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此人就读与哪间书院，与其相识一番，岂不又是一段佳话。
    放下洞箫，李琰玩味地打量着韦家墨，微微笑道：“韦郎君，刚刚这一曲可能入得你耳？”
    哪怕心里再不爽，恐怕韦家墨也不敢冒着大不韪去否定李琰的实力，违心地冷笑道：“李郎君不要忘了，就算你的箫吹得好，还不是靠初雪姑娘的琵琶声衬托出来的，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哈哈哈，有韦郎君这一句夸赞就已经足够了，既然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李琰看都没看手中的洞箫一眼，随手便递给韦家墨，自己直接回到后排的位置上。
    还没坐下，就看到王之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本以为今日最大的收获是遇到李兄弟这位良友，可是没想到……唉，真是一言难尽。”
    李琰顿时哑然，坐下时候惊讶地问道：“王郎君这是何意？”
    “还能是什么。”王之涣苦笑道：“李兄弟今日一曲，怕是你的名声今晚便会传遍整座长安城，到时候与你去青楼吃酒，那些漂亮的小娘哪会再看某一眼，怕是全都被你吸引了过去。”
    “这……”李琰这才反应过来，敢情王之涣这是变着法夸自己。
    李琰连忙笑着摆手道：“王郎君放心，以后我若与你一同去青楼，绝对不会主动报上我的名字。”
    “好，李兄弟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来来来，某再敬你一杯。”
    对李琰来说，此次诗会的最大收获并不是获得众人的喝彩声，而是认识了王之涣这么一个伟大的诗人，依他的意思本是想跟王之涣在此喝个痛快，只可惜，先前没有人认识他的时候，两个人还不会被打扰，等他一曲吹过，总是有人过来介绍自己，打扰得两人喝也喝不痛快。
    实在是有些不耐烦，李琰干脆道：“既然咱们热闹也看了，不如换个地方把酒言欢如何？”
    王之涣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笑道：“诗会本来就是一无聊场合，试问天下哪位诗人在诗会上有名句诞生？不过是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自我感觉良好罢了，既然李兄弟想走，那便走。”
    两个人刚一起身，王之涣突然拉了一下李琰，下巴往前一点，低声道：“李兄弟莫不是忘了什么？”
    李琰立刻明白王之涣问的是初雪，自己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见初雪身边的士子比刚刚似乎又多了几分，自己苦笑地摇了摇头，轻声吟道：“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洒脱。”王之涣无比惊讶地盯着李琰，接着低声道：“若是韦家墨听到李兄弟刚刚的诗句，怕是要后悔死，不过还好，若是真被他听到，咱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两个人顺着殿边往外走去，很快便出了大殿，往台阶下走时，两个人齐齐舒了口气，李琰感慨道：“早知这诗会如此无聊，说什么某也不会来。”
    “其实也不是所有诗会都这般无聊。”王之涣颇有感触道：“某自前朝开始，参加过的诗会不下几百次，先前与他们一样，都是带着一腔热情来到这里，只是越想作首好诗，就越不能作出来，后来某也看明白了，所谓的诗会不过就是某些人沾沾自喜的场合罢了，还是不出风头为妙。”
    “既然王郎君不喜欢，为何还要来参加？”李琰奇怪地问道。
    王之涣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古怪，凑到李琰耳边低声道：“难道李兄弟不觉得这里的酒肉味道不错吗？”
    李琰顿时一愣，惊讶道：“莫非王郎君来此……只是为了喝酒吃肉？”
    “那你以为某来做什么？”王之涣无奈道：“衙门每个月就那么几十文钱，家里人口又多，想解馋的话也只有来这种场合，不过咱们还得说好，一会吃酒还得李兄弟请客才行。”
    没想到堂堂一代诗人，居然如此的穷困潦倒，不过一想，似乎还有诗人穷到饿死，王之涣这种还算不错的。
    点了点头，李琰笑道：“今日认识王郎君，也是我的荣幸，这顿饭自该我……”
    “李郎君，等等奴家。”
    还没等李琰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娇喝声，接着一个人影急匆匆从后面追了上来，到了李琰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只听初雪埋怨地娇嗔道：“李郎君，你怎么离开也不喊奴家一声，要不是奴家找不到你，哪里知道你已经走了。”
    李琰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衣袖，轻笑道：“某与姑娘不同，实在不合适这种场合，所以才先走一步，想着以后再跟姑娘道声歉，没想到居然被姑娘给抓到了，既然如此，那某这就跟姑娘道声歉，某就先走一步，姑娘还是请回吧。”
    李琰说完，不想初雪居然没有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目光呆呆地望着李琰，眼圈突然一红，滚烫的泪珠突然划过脸颊掉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李琰顿时慌了神。
    “郎君这是在埋怨奴家冷落你了吗？”初雪满脸委屈之色，喃喃解释道：“奴家也是身不由己，韦郎君的父亲乃是朝中大员，奴家怎敢轻易得罪于他？只要他父亲一句话，长安虽大，便无初雪容身之处，所以奴家只好……”
    “初雪姑娘，是你误会了。”李琰连忙摇头，轻轻将初雪的手从衣袖上移开，淡淡道：“想必你做的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某又不是你什么人，自然不会干涉你的自由，自然也不会过问，某之所以离开，真的只是单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而已，打算与王兄找个地方吃酒，初雪姑娘还是自便吧。”
    “吃酒？”初雪看了一眼王之涣，突然柔声道：“既然如此，二位郎君不如尝尝百花楼新酿的百花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