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听一个人

    一个存在感并不强烈的王爷出宫，似乎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就连郭子仪也觉得出宫是不是太简单了些，不住地往回看去，似乎觉得宫门的戒备是不是太松懈了些。
    “不用看了，他们才懒得管本王去哪里，到是恨不得本王再也不回来最好。”李琰有些萧索地露出一丝苦笑。
    “可是……”郭子仪顿时哑然，脑子里想到听过的那些传言，心中到是对这个年纪相仿的王爷产生一丝怜悯。
    李琰笑着摆了摆手：“郭将军不必替本王担心，本王没你想像中那么脆弱，对了，一会到了百花楼，咱们之间就不可这般称呼，这样吧，本王今年年方二十，不知郭将军贵庚？”
    “回王爷，末将今年二十有二。”
    “既然郭将军比本王大两岁，那本王便叫你一声郭大哥，你叫我李兄弟便可。”
    “这怎么可以。”郭子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王爷折杀末将了，这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难道……你也像刚刚那些人似的，根本就没瞧得起本王？”李琰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郭子仪哪想到那些，见李琰表情愈发黯淡，连忙解释道：“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末将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既然王爷要求，末将斗胆，叫王爷一声……李兄弟。”
    “哈哈，这就对了，郭大哥今晚与我只管潇洒快活便是。”
    夕阳西下，两个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却又越拉越近。
    这是李琰第一次行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犹如行走在一张立体的画卷上，四周的人、手中的物、街道两边的亭台楼阁，一张张、一幕幕，如同在近距离欣赏一张不朽的名画。
    “王……李兄弟，前面便是百花楼了。”郭子仪有些惊讶于李琰的目光，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从乡下来的孩子般，看什么都是一幅好奇的表情，想来或许是从来都没出过宫的原因吧。
    “哦。”李琰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长安每个坊都是这么繁华吗？”
    “倒也不是。”郭子仪摇了摇头，介绍道：“长安的坊市虽多，但并不是处处如此繁华，像是崇仁坊这样还好，东、西二市则要更繁华些，但紧挨着城墙那些坊就清静许多，住的人也不是很多，李兄弟快看，前面那便是百花楼。”
    李琰抬起头，目视所及，一栋足有三楼的高大楼宇出现在自己面前，楼宇四周皆悬挂着红灯，此时天色曾未完全黑，楼宇上的红灯便已经点亮，将整栋楼照得亮如白昼般。
    百花楼外，则是另一幕繁华的景色，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从门口涌入，谈笑声、琵琶声、女子的娇笑声纷纷涌入李琰的耳膜中。
    “原来这便是百花楼。”耳听是一幕，眼见却是另外一幕，就连李琰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禁为千年前的建筑所震撼，很难想像在没有现代工程机械的前提下，单凭人力就能建造出如此规模的一座楼宇。
    尤其是连一根铁钉都没有的今天，到底会有多么高超的手艺才能将其建成？
    郭子仪似乎已经习惯李琰的神经质，先前在路上便好奇地看个不停，如今到了百花楼不往里面走，站在外面看个不停，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两个人没有钱进不去呢。
    “李兄弟，咱们该进去了。”
    “呃？”李琰终于清醒过来，笑着点了点头：“走走走，本……我也见识一下这里倒有多么繁华。”
    说话之间，两个人便来到了百花楼正门处，原本站在门口的几位男子看到两人，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笑道：“二位郎君里面请。”
    不得不说，这服务倒是挺周道的。
    李琰好奇地跟在龟奴的身后进了百花楼，刚一进楼，一股淡淡的胭脂味便钻进了自己的鼻孔，前世的自己对香水的味道颇有研究，闻到这股胭脂味时，仔细地嗅了嗅。
    只是出乎他的意外，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闻过这种香味，清淡而优雅，芳香而不妖艳。
    李琰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哥，这胭脂的香气是从何而来？”
    带路的龟奴笑道：“郎君误会了，这味道不是楼内的胭脂香，而是从西域运来的苏合香，价格不菲。”
    原来如此，敢情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龟奴的话倒让李琰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唐人好香，不管在哪里都有香气萦绕，就连自己的晋王府只有区区五个人时，高力士也不忘在府里点上熏香。
    如果自己能把后世的香水给制出来的话，一定能大卖特卖。
    一不留情，自己好像又走神了，直到被郭子仪再度提醒，李琰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自己已经被龟奴给领到一张桌前停了下来。
    龟奴笑道：“二位郎君想点些什么？”
    “这个……”李琰不懂这里的规矩，郭子仪也是头一次来，见龟奴的态度两个人倒像是来这里吃饭的一样，李琰好奇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大多数都是几个人坐一张桌，只有寥寥几张桌边有女子相伴。
    自己冲着龟奴勾了勾手指，一枚‘开元通宝’便递了上去，指着那边的女子问道：“小哥，为何我这边没有女子相伴？”
    龟奴瞬间便明白过来，笑道：“原来二位郎君这般心急，看二位应是头一次到这百花楼，奴便解释一下楼内的规矩，你看这四周皆是无人相伴的郎君，其实他们都在等。”
    “等什么？”李琰好奇地问道。
    龟奴笑眯眯地往前一指，轻声道：“郎君看到那个台子没？一会便有楼内的花魁登台献艺，若是郎君能出了起钱，便能与花魁聊上一番，若是郎君文采斐然，说不定一个钱都不用，便能博得美人倾心呢。”
    “居然还有这种事？”李琰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没有女子陪伴，敢情他们都是在等花魁出现，只有花魁落入别人家，他们才会找别的女人相伴。
    搞明白这一切之后，李琰缓缓点了点头，笑着招呼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哥替我兄弟二人上几道楼内的拿手好菜，再来坛好酒。”
    “好咧，二位郎君稍候。”
    龟奴转身刚要走，李琰突然问道：“对了，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可曾听过一个叫‘李仙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