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巫山云（8）

    密道不是很长却很蜿蜒曲折，壁上错落点着蜡烛，跳跃的烛火照耀着黑黢黢的前方。
    玉瑾有些怕黑，手指不由地紧紧地攥住秦珏的手，身体也紧紧地贴在他手臂上，声调轻颤：“阿珏，你为甚么要把玉琅藏在这里？”
    秦珏揽住她发抖的肩，温声道：“宫里人多眼杂，我不放心。”
    “哦，那这里是谁在照顾玉琅？”
    秦珏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没走多久，玉瑾就见前方的路愈加明亮，她不禁加快脚步走到密道尽头，脚再次落下踩到的是松软的青草地，抬起头便是碧蓝如洗的天空，这条密道竟然直接通到了一处静谧优雅的园子里。
    玉瑾疑惑地看向秦珏，“这里是？”
    秦珏握住她的手往院前的屋宇走去，“这是我的一处院子，玉琅被安置在了这里，你放心，她一切都好。”
    一路途经之处鸟语花香，玉瑾打量着这所环境清幽的宅院，心中一直对玉琅的担心挂念终于稍稍松弛。也对，虽说父皇对秦家伤害极深，但她了解秦珏的为人，别说他亲眼看着玉琅长大有一定感情，就是他和玉琅毫无瓜葛，玉瑾也不相信他会对一个无辜稚子痛下杀手。
    拐弯来到一座凉亭前，玉瑾就见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妹妹玉琅正穿着粉裙子笑嘻嘻地在追着一只白蝴蝶，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妇人，白裙乌发，正笑意盈盈地叮嘱着：“小心点，别摔跤了。”
    那道声音温婉轻柔，让玉瑾瞬间就掉下泪来，顾不得仪态哭着就奔向了妇人。
    “姐姐？！”
    妇人听见动静回头去看，就被玉瑾抱个满怀。
    “呜呜……母后，瑾儿好想你啊。”
    玉瑾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前皇后柳氏哭个不停，柳氏虽眼眶泛红，但到底忍住了，她自然也看到了负手而立的青年，见他立在湖边看水里的游鱼，便知晓他这是特意让她们母女相聚。
    “好了好了，你都马上十八岁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甚么样子？”
    “就是就是，姐姐哭鼻子，羞羞脸。”玉琅紧紧地抱住玉瑾的腿不放，仰着圆润的粉白脸蛋冲玉瑾做鬼脸。
    柳氏拿手帕擦了擦玉瑾的脸，红着眼道，“你在宫里还好么，可有受甚么苦？”
    玉瑾吸了吸鼻子，瓮声道：“女儿没事，阿珏很照顾我。”
    提到阿珏，母女俩都有些沉默，只有玉琅在下面叽叽喳喳，“姐姐姐姐，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玉琅呀，我都等你好久了你都不来，珏哥哥每次都说你在忙，你在忙甚么呀？连陪玉琅玩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玉瑾蹲下.身抱了抱玉琅，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比之前还圆润了几分，一张小脸粉白可爱，丝毫不像是被囚禁于此。她捏了捏妹妹的脸蛋，笑着说：“姐姐之前确实有事情在忙，现在不是来看你了么？”她顿了顿，看向秦珏那边，问母亲，“阿珏经常来看你们？母后你是甚么时候来的这里？父皇还有兄长们呢？”
    柳氏低叹一声，“他是经常来看我们，你放心，我和玉琅都很好。”
    “在那天之后没两天，我就被人带到了这里，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琅儿。你父皇和兄长都被他关到了不同的地方，具体在甚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她握住玉瑾的手，压低声音问，“瑾儿，秦珏可有对你不轨？”
    玉瑾脸色微红，“母后，阿珏对我很好。”
    柳氏不禁有些焦急，“可是他是阉人啊，再加上他以为是你父皇故意害死他父亲，使得他家破人亡，这种仇恨不是说放心就放下的，我不放心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你能逃，就一定要逃出去。”
    “甚么叫阿珏以为是父皇故意害死威武将军？”玉瑾握住母亲的手急切地问，“母后，难道这里面有甚么误会么？”
    柳氏微蹙着眉，低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你父皇提过几句，说甚么‘当年不应误信谗言，才落得如今下场’，你父皇是甚么样子的人你也知道的，他虽然不算勤勉，但也不是一个杀人如麻心胸狭窄的暴君。”
    “当年威武将军之死肯定另有真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陷害将军，才导致你父皇杀错忠臣，害得秦家到如此田地。”
    听完后玉瑾怔在原地，如果事实真如母后所说，那么父皇便不是杀害威武将军的真凶，她和阿珏之间也就没有那么深的芥蒂了。玉瑾只觉心口积压许久的巨石被一脚踢开，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抬眼去看秦珏，见他立在水边，身姿挺拔如松柏，仿佛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过头看她，眼角眉梢皆是温和的笑意。
    在这一刻，玉瑾似乎听到一声“噗通”的声音从心底传来，仿佛有一个和秦珏长得一抹一眼的小人，笑意晏晏地跳进了她的内心最深处。
    她知道，这一下她再也别想把他从心里赶出来。
    回去的路上，玉瑾的唇角一直带着笑意，她心情如此欢快，秦珏也不由得跟着愉悦起来，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摇晃着，明明走在略显昏暗的密道里，他们却仿佛走在春暖花开的柳堤花岸，春光拂面乐满心田。
    回到海棠春云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玉瑾提议道：“不如我们到楼下转转去消消食？”方才陪母后和玉琅用了饭，她没有吃很多，只是想找个借口暂时不与阿珏共处一室。
    秦珏却叫人送来盥洗用品，一边解袍带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她：“放心，过会儿你就不撑得慌了。”
    玉瑾红着脸不敢去看他，秦珏却恍若无人一般赤着身子进了泡澡桶，他伸展双臂倚在桶壁上，转头问：“要一起么？”
    “不了不了。”她极力拒绝。
    “很宽敞，再来两个你也绰绰有余。”他极力引诱。
    玉瑾耳朵又红又热，怕他再说出甚么狂肆之言，逃跑一般走到了窗边打开窗子看风景。
    原本这象姑馆的隔音还算不错，但玉瑾没想到的是，她打开了窗子透风，隔壁房间的人却大开着窗子办事，低媚婉转的呻.吟声如魔音灌耳，她吓得立马又关上了窗户。
    即使如此，隐隐约约如长吟一般的声响依然源源不绝地传来，玉瑾抬头就看到秦珏那张略带坏意的笑脸。
    “好听么？”
    玉瑾红着脸摇了摇头，就见他忽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结实精瘦的身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夭寿了。
    玉瑾慢半拍地闭上了眼，就听到秦珏懒洋洋的声音——
    “过来帮我拿一下毛巾。”
    玉瑾装死不动，他却很有耐心地提醒，“瑾儿，我的风寒还没有完全好。”
    不想见他生病难受的样子，玉瑾只好硬着头皮，眼睛悄悄睁开一点儿缝隙，摸索着走到秦珏身后的架子上，拿来毛巾递给他。
    却没想到他如此心机，不仅不接她递过的东西，反而径直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把她拉到了浴桶中。
    突然的变故让玉瑾下意识地紧抱住他，一抬头便觉温热的唇落了下来，秦珏用力而贪婪地吻住了她。
    他的唇舌重重地吸吮着她的，让玉瑾心跳如鼓面红耳赤，她如溺水一般紧紧抱着他的脖颈，仰着头承受他急切而让人心悸的热吻。
    “你瞧，现在不还是进来和我一起洗了？”火热的大掌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男人的嗓音低哑如鬼魅，他轻咬着怀中少女白嫩的耳垂，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滚烫，少女在他怀中轻颤不已。
    轻薄的浅色衣裳早已湿透，紧紧地贴服在少女玲珑的躯体上，秦珏眼睛里涌动着沉翳的光，手指灵活地剥去碍事的衣衫，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下潜，薄唇一下下吻着她泛着潮红的脸，低声道：“瑾儿，我很好奇，你的声音妩媚起来会有多好听。”
    玉瑾红着脸趴在他胸前，陌生奇异的感觉让她愉悦又忍不住心生瑟缩。秦珏却极有耐心地吻着她，直到她乌黑的圆眼睛弥漫起浓浓的水雾，咬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在他身上磨蹭时，他才粗喘着吻上了她的眼睛。
    ……
    长久的炫光之后，玉瑾满身细汗地伏在枕头上喘息，鬓角有几缕头发被汗打湿贴在颈上，黑与白的对比格外鲜明，秦珏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里满是餮足：“对比之下，果然还是瑾儿的声音更为好听。”
    玉瑾红着脸不语，她不由地回想起方才的情景，目光瞥到地上那汪狼藉洒出的水渍时，羞窘得整个人只想躲进被窝里。见她害羞，秦珏也就不再逗她，体贴地给她盖上薄被后，自己则下床穿衣叫人重新送水来。
    水来之后，秦珏好生劝了许久，再三跟玉瑾保证：“你放心，我这次肯定不胡来。”尽管如此，玉瑾还是满眼戒备地看着他。
    秦珏把她抱入浴桶仔细清理着，他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身体上清晰可见的指痕吻痕，眼神不由得一暗，在见到她疲惫的小脸时，他只好暗自忍了下去。
    之后两人用了些茶点上床歇息，玉瑾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在半夜被一阵异响吵醒，她朦胧地睁开眼，便见到秦珏在看着她，耳边的声音愈加清晰，是隔壁又开始了。
    有些小官更偏女相，声音也极为娇媚，寂静深夜听到如此婉魅的叫声，别说是男人了，玉瑾听得也是口干舌燥的。
    “呃，你要不要喝水？”她找个借口想缓解一下尴尬，却在起身经过秦珏时被他一把握住腰按下。
    “你困不困？”他不答反问。
    玉瑾的圆眼睛在昏暗黑夜中极为明亮，她摇了摇头。
    “那我们，再来一次。”